可他明白，陆老爷子在这样的时候根本不会撒谎。
触及到陆老爷子失望心痛不解的复杂眼神，中年男人眼眶眨眼间红起来，他无力地从椅上跪坐在地，愣怔地看着陆老爷子。
“爷爷，如果我还可以喊爷爷。”
已经签下公司准备出道的陆南赫从未想过被紧急传唤过来，会面临这样的场景，他直直地跪在地上，声音沙哑，“求您，留他一条性命。”
不是男人不落泪，只是未到伤心处。
伴随着眼泪砸到地上的，还有陆南赫的头颅，他跪在地上朝陆老爷子重重地磕头，一下又一下。
直到一双苍老的手扶住了他，老人在高大但依然青涩的小孙子头上拍了拍，“你永远是爷爷的孙子，但是他能不能留，一切只能根据法律来。”
这话无疑是拒绝，陆南赫意料之中地闭了闭眸，“孙子知道了。”
父亲是父亲，可是爷爷也是爷爷，更何况陆裕州还伤害了江晚晚，他不能也没资格强求别人原谅陆裕州。
陆老爷子长叹了一口气，转身往外走，陆裕州望着老人仿佛瞬间苍老下去的背影，终于有了反应。
他双膝跪行着往前，朝着的陆老爷子的方向用力地磕头，诉说着他错了，是他有目无睹，直至地上殷红一片，也依然不肯起来。
可惜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人终将要为自己做的事承担后果。
而在他看不见的门外，陆老爷子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爷爷！”
陆湛和陆南赫纷纷伸手接住他，迅速赶往了医院。
不幸中的万幸是，针对陆老爷子的药物已经研发出来，老先生这次犯病虽然来势汹汹，但最后还是有惊无险，只要在医院再静养一段时间就好。
时间不知不觉转到深夜，陆湛亲自奔忙着陆老爷子在病房的事情，江晚晚和陆南赫坐在走廊上长松一口气。
“还好没事。”
陆南赫侧目看向正庆幸的江晚晚，心下涌上熟悉的酸涩，可他又如此平静。
他想问陆湛对她好吗，又想问她会不会因为陆裕州对他生出嫌隙，可对上江晚晚回看过来的清澈的眼睛，那些话便都消散在了喉咙里。
“再过一个月，我要上一个选秀节目正式出道，你会看吗？”
没想到陆南赫这个时候会突然说这个，江晚晚盯着他委顿的脸愣了一下，笑了一下：“当然了，我会守在屏幕前看的！”
陆南赫“嗯”了一声，声音低沉，“一言为定。”
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资格、也没有机会对江晚晚说出自己的情意，但是没关系。
他可以在以后每一首歌、每一次舞台和每一场戏里，述说对某个人的爱恋。
哪怕这个人，一生都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