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掷!”薛仁贵大喝一声,把手里的标枪,勐的投掷了出去。
标枪和弓箭一样,必须要经过练习,不然就像丢一根木棍出去一样,别说杀人,砸到都不疼。
挑选合适的木棍,树根一头重量更重一些,只要削尖,就具备很强的杀伤力,缺点是不破甲,不像弓箭,有菱形箭头,皮甲无法防御。
好在这次对付的是大群敌人,随着薛仁贵一声令下,密密麻麻的标枪,呼啸着飞了过去,尤其是薛仁贵投出的那一支,他根本没有对着后面的敌人,就冲着前排举盾的人而去。
作为进攻的一方,没有机会打扫战场,所以他们的盾牌,都是木盾,便于制作。
在薛仁贵的大力之下,木盾破裂,直接贯穿了那个帕拉瓦士卒的胸口。
“啊?啊!啊!啊!”一连串的惨叫声响起。
对于这一切,所有人都司空见惯,没有一点多余的反应,依旧沉着的进攻。
战场之上,除了新兵,都是杀戮机器,轻易不会分神,因为分神就意味着死亡。
有一点马哈巴利没有算错,王牧他们的弓箭手,因为劳累和负伤,能战斗的不多了,分摊到每一处防御点,数量就更少,即便有标枪,还是无法避免肉搏。
当然,这并不是说前一段时间没有肉搏,只不过如今变得更激烈,更残酷。
帕拉瓦士卒冲到近前,勐的举起盾牌,扑了上去,手里的刀剑,对着前方的敌人就砍。
长时间的战争,防御的拒马,石头堆砌的矮墙,已经被破坏了很多,即便每天都在修补,还是赶不上破坏的速度,毕竟帕拉瓦人的进攻,不分白天黑夜。
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廋了一圈,不过薛仁贵的精神依旧很好,投出第二支标枪的时候,他就拿起了方天画戟。
薛仁贵站在最前方,一身明光铠,一看就是将领,所以冲着他而去的人不少。
薛仁贵丝毫没有畏惧,面甲之下,眼睛分外有神,方天画戟一抬,双手握着就是一扫。
两个刚刚冲上矮墙的帕拉瓦士卒,顿时倒了下去。
没有去补刀,薛仁贵一步踏出,方天画戟对着又一个冲上来的敌人,刺了过去。
木盾根本无法抵挡,“噗!”的一声,就被方天画戟刺破,同时还穿透了它后面的士卒。
“杀!”薛仁贵大喝一声,连同方天画戟上面的敌人,一起砸向前方。
勐将之所以是勐将,就是因为肉搏无敌,有铁甲护身,在没有消耗掉他们的力气之前,普通士卒的围攻,只是送菜。
薛仁贵身边三米,没有一个友军,因为友军只会影响他的发挥,方天画戟刺,噼,扫,不停的挥出,每一次都会杀死或者杀伤一两个敌人。
其他人也没有闲着,刀盾长枪,配合着攻击,没有敌人能突破他们的防线。
厮杀一直在进行,人命在这个时候,是最不值钱的,每时每刻,都有人受伤或者死亡。
随着厮杀的进行,配合难免出现问题,或是因为气力不济,或是因为敌人的的冲击。
配合出现问题,伤亡也就在所难免,好在早已安排好了预备队,校尉会根据伤亡或者时间进行轮换。
战场之上,即便是李靖那种指挥型统帅,很多时候,指挥士卒都是校尉,都尉在指挥。
在隋唐之前,校尉职权很大,不过到如今,就只是低级将领了。大唐是采用的府兵制。
根据地方不同,设为上中下府,兵千二百人为上,千人为中,八百人为下府,由折冲都尉领兵,平时训练也是折冲都尉,每一个都尉下,又有六名校尉。
这种大范围防守的战争,校尉指挥士卒轮换,他们平常就在一起训练,所以相互熟悉,配合上也不容易出问题。
好在这是夏天,帕拉瓦人也无法顶着烈日进攻,太阳高升的时候,他们不得不撤退。
“呼!”薛仁贵揭开面甲,抹了一把面上的汗水,至于身上,早已经湿透了。
更多的人是直接坐到地上,摘下头盔,不停的大口喘气。
“喝水了!”民夫推着马车,出现在战场后方,马车上是一个个木桶,还有很多竹筒。
士卒见到马车到来,脸上都露出了笑容,从地上站起来,慢慢的走了过去,排着队喝下一筒绿豆汤,早已放凉的绿豆汤一口气喝下去,心头的火气被压下去,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清爽了起来。
虽然说夏天喝冰水最舒服,不过高强度运动之后,喝冰水可不是一件好事,更何况现在也没有那么多硝石来做冰水,放凉的绿豆汤,比其它东西都要来得好。
士卒陆续回营,预备队则前去接替防守,打扫战场。
士卒开始休息,吃饭,而这个时候,就是民夫忙碌的时候,要送饭,要协助打扫战场,要运送伤员,直到这一切完成,整个战场,就陷入了寂静之中。
军中常备的一种草药,就是艾草,因为医者认为艾草可以驱逐病灶,邪气,在艾草之中,加入雄黄点燃,还能驱蚊避虫,所以每次驻扎营地,或者大战之后,都会点燃艾草在营地里面。
艾草熏过之后,苍蝇蚊子都没有了,士卒睡得分外香甜,反而是那些住在山脚,树林里面的帕拉瓦人,有气无力的坐着,不时伸手拍向露在外面的皮肤。
天气也是帕拉瓦人减员的原因之一,每天都有中暑的,生病的,好在他们防备工作还行,没有传染。
炎热的夏天,不喝水怎么行,王牧他们是强制只能喝绿豆汤,酸梅汤,米汤,就是不允许喝没煮过的水;帕拉瓦国就没有那么多讲究,逮着水就狂喝,一来确实口干,二来多喝水不容易饿。
相比用牛粪治伤,喝牛尿治疗病痛,科学的防治,效果非常好,只有极个别因为没有及时救治的人,中暑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