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瓢怪说的东南方向,曹闲是没想到那么东南。
这怕是已经出隐屏村旅游区了。
“大人,还没问你尊姓大名呢?”
这个女人非常健谈,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她旧主的影响,见她走在路上,腰间挂了一个铜瓢,沿途对花花草草非常喜欢,半天真半成熟的性子,曹闲倒没把她当成一个女孩子来对待。
“曹闲,功曹的曹,闲云野鹤的闲。你呢,有名字吗?”
“原先没有,这几年听那些游客聊天,自己给自己起了个名字,我叫童沁心。童子的童,沁人心脾的沁心。”
铜瓢怪笑着说完,又盯了曹闲半天,有些忐忑,这是她第一次给别人介绍自己名字,直到曹闲夸了句好名字,她才消去担心,又笑了起来。
“是哪位游客的名字吧?”
曹闲冷不丁冒出一句。
蹦蹦跳跳地铜瓢怪笑脸耷拉下来,幽怨地看着曹闲,曹闲哈哈一笑:“天快黑了,先找找路吧。”
许多年不见天日,山里的路早就变了,童沁心也很难辨别。
路找的很费劲。
她问道:“大人干嘛执着找路?我既然自由了,有的是时间。”
“我的时间不多了。我是天门奉真,今晚有要事。”
“奉真是什么?”
“你不知道奉真,还叫我大人?”
“你比较特殊,当然是有本事的人。有本事的人都可以称为大人。”
“你家旧主教你的?”
“她夫家教她的,我听见了。”
“奉真就是管妖魔鬼怪,维持人间秩序的。”曹闲答道。
“什么是秩序?”
“农民种地,商人经商,匠人做工,士兵打仗,什么职业做什么事,大家相安太平,各司其职,把日子越过越好,就是秩序。”
童沁心道:“大人你骗我。我家旧主的儿子是匠人,但还是被派去当兵打仗了。”
“那就是秩序乱了,抽调一些人手维持秩序,最终他们还是会回来当匠人的。或者……死在维持秩序的过程中。”
“所以秩序很重要?”
“无比重要!”
“那有什么比秩序更重要的吗?”
曹闲想了想:“自由。”
又补充道:“秩序下的自由。”
“可是我家旧主的夫家经常说,身不由己。他一个人就敢走夜路,去远方,甚至打山贼,比起被困了一辈子的旧主来说自由的多了,但为什么他还是觉得不自由?”
“己不由心,身怎么由己。估计他的心不在这些事上,心一旦向往更远的地方,自己当然会被困在这里了。”
童沁心愣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些问题曹闲从来没想过,被对方问出后,发现自己早就有了答案。
其实曹闲的三观也仅限于现在的阅历,一些深刻的道理他也没想过,不过能解答这位小白的疑惑,曹闲对自己的阅历还算满意。
童沁心终究是带曹闲找到了那条溪水。
松林小丘,溪水源头。
蜿蜒如玉带,溪水从小丘中流出,不到2米的斜坡下冲出一条水沟,然后在不远处汇聚成一处水潭。
曹闲看见溪水的第一眼,就发现了这水的特别。
晚上7点,太阳落下前最后一抹余晖,让水潭变得斑斓,曹闲则看见那水潭中独特的光芒。
玄光?
曹闲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
“这是玄光,主子的夫家说这是好东西。”
曹闲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铜瓢怪化形也就这几年的事,她不认识自己奉真的身份,但能管自己借玄光,那只有一种可能,她很早以前见过!
“你之前就见过玄光?”
“自然。起初不知道这黑光是什么,后来我旧主她夫家告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