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这种事见怪不怪了,祖枭起身准备离开,没走多远,一个樵夫忽然拦在他们面前。
“你们敢抢我的猎物?”
樵夫似笑非笑,斧头格外锋利。
祖枭看着对方的模样,忽然一笑,目光移动到那斧头上:“来了两天,听了不少樵夫伐木的故事,没想到传说中的樵神,竟然是……一个斧头化形的怪物?”
空气凝固。
有一瞬间的安静。
樵夫明明比祖枭厉害许多,但祖枭似乎不知道怕字怎么写,调侃起来。
“交出你刚刚拿到的东西。”
灰狼精见势不妙,夹着尾巴就跑。
那樵夫走到树后消失不见,出现时又到了灰狼精的面前:“跑什么?”
灰狼精瞪大眼睛。
这特么就是神通?
没道理啊!
“你想做什么?我乃灵丘武尉曹奉真麾下斥候是也!”灰狼精连忙报出名号。
樵夫置若罔闻,一手提起灰狼精颈后死皮走了过去,灰狼精几次想反抗,但碍于那把斧头太锋利,没那个胆子。
“这妖人偷了东西,又伤了我们主子的手下,我杀他是天经地义,这东西不是你的,你也别想要。”祖枭直言回道。
樵夫发现,祖枭身上的血全部被皮肤吸收,一边打量,一边轻笑道:“饮血煞器,屠刀化形。有趣……念在同是怪物的份上,我再说一句,交出你刚刚拿到的东西,否则我杀了你的同伴。”
祖枭做出个请便的手势,灰狼精破口大骂起来:“祖老三,你不是个东西!”
“你是一只灵狼,死不了。怕什么!”
“我死了下一个就是你!”
“我本命物在主子身上,死了回去修养一阵就行,我也不怕。”
樵夫哈哈一笑:“好一个滚刀肉。”
樵夫果然没有杀祖枭的意思,反而将灰狼放了。
“滚吧,既然都是同类,以后不要来我的地盘,我不管什么天门奉真,山神庙大妖的,什么身份在樵夫山一带都不好使。以后再让我碰见你们,就真不客气了!”
樵夫说完,忽然后背鲜血喷溅。
他愕然转头,一位豹女扒在树上,咧出虎牙,笑意盈盈。兽牙兽爪还有豹尾,格外醒目。
樵夫望了望后背,鲜血立即止住,他看着豹女道:“你就是刚刚那两个畜生的头儿?”
“是又如何,你杀了我两个手下,山神庙不会放过你的。”
樵夫哈哈一笑,斧头忽然甩出。
那斧头消失了!
豹女忽然感觉后背有危险,她看也没看,从树上跃向另一棵树,之前那棵树拦腰而断!
斧头出现在樵夫手里,樵夫身体没入树后,再次出现,竟到了豹女的树下:“山神庙不会放过我,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二人追逐间斗在一起,见了这一幕,灰狼用嘴扯着祖枭的衣服:“看什么看!跑啊!”
祖枭脑海里全是樵夫那霸道的身影和莫测的身法。
他被拽了几次,这才恋恋不舍地跟着灰狼离开了此地。
只不过刚走没多久,那豹女不知道为何又出现在他们面前。
灰狼精呆住了,刚刚樵夫明显追着豹女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豹女没废话,见到祖枭刚抽刀,直接一爪子拍碎了玄光凝聚的旧刀,另一爪子抓破祖枭胸膛,肠肠肚肚流了一地。
灰狼瞪着祖枭,又看着那爪子,他完全想象不到那是怎样的爪子,竟然锋利至此……
豹女弯腰捡起地上的信物,完全不管祖枭死没死透,临走前似乎还想对灰狼下死手,只是尾巴抽在灰狼腰上,灰狼感觉脏腑被抽碎了,呜咽一声倒在地上,豹女看见樵夫去而复返,又追了过来,瞥了灰狼一眼后,身形没入丛林。
……
翌日一早,曹闲的帐篷传出惊愕。
“伤了郭延和祝彪三兄弟的妖人死了?”
守夜的幸轻愁在帐篷外,和一棵树一样,闻言恢复了人的神情点了点头:“是的。”
“怎么死的?”
“狼老四没细说,他受伤了,祖枭也伤势严重。”
她讲了灰狼回来的经过,曹闲觉得不可思议。
祖枭被打回了原形,变成了一柄旧刀虚影,被灰狼叼了回来。一回来直接钻入曹闲手心了,灰狼脏腑也受到重伤,没交代两句也钻入曹闲手心了。
曹闲双手合十,手背‘妙手长河’‘半生世界’八个大字熠熠闪光,再张开时,展开了灵卷。
里面斩骨刀破裂,灰狼也躲在草窝里不再动弹,显然都受了重创。
“灰狼没说是谁伤的他们?”曹闲问道。
“伤太重,没来得及说。我们今天还巡山吗?”
“巡个屁啊,那妖人既然死了,这俩也快被打死了,我们当然是回去休养。”
曹闲没想到那妖人那么难缠,祖枭怎么说也有武尉三阶的实力,记得他不是说那妖人实力和他差不多吗……怎么都被打出原形了呢?
曹闲也想不通,索性不想了。
既然报了仇,现在还是离开的好。
收了帐篷,背起背包,曹闲原先还准备在山里野营几天,炉子都买好了,谁曾想事就这么完了。
离开樵夫山的范围,刚走到望月山一带,山间小路,一个斜坡下,曹闲忽然看见土沟里躺了个女人,旁边还有一把斧头。
曹闲疑惑,星辰镜照了照,女人照不出原形,他问向幸轻愁:“这女人怎么了?”
幸轻愁探寻了一番:“失血过多。”
“哪有血?”
“七魄伤了血。”
“说点我能懂的……”
“总之还得补血或者修养。东家要救她吗?”
“你有办法?”
“自然。”
“我担心她是只妖怪。你不是救不了妖怪吗?”
曹闲怎么看那女的来路也不简单,七魄伤了血,显然跟人斗法所致。
“我的医术可以救妖,妖毕竟是血肉之躯。怪物就不好救了。郭延的伤势我当时没多大办法,但鲍世豪来之前,祝彪三兄弟的伤势是我稳定的。”
曹闲一叹:“那还是救吧。见死不救不是我的风格,何况还是个女的……”
幸轻愁拔出银针,简单地疏导了一下女人的七魄,玄光消耗了不少,那女人脸色果然好转了些。曹闲见幸轻愁有些疲倦,把背包递给幸轻愁,自己则背着那女人,又把她遗落的斧头别在腰上。
“姑娘你走运了,如果你是男的,可能就没这么好运气了。”曹闲说着,自顾自嘟囔起来,“大晚上提着斧头进山,你不会也是被妖人袭击了吧。那咱们还倒是有相通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