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司马恒是怕许妍真将他踹下马车,还是认为到了恰到的时机。
“我始终搞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选择顾轻舟。明明摆在你面前的,不止是一个选择。而顾轻舟,不是最好的那个。”司马恒直愣愣的盯着许妍的脸,似是想从中找到答案。
这段日子以来,他一直试图了解、揣摩许妍的心思。明明他和许妍联手,对彼此而言才是最好的。却不知道为什么,许妍非要站在沈皓、顾轻舟的一边。
他眸中浮出些许困惑,甚至是不解。
他的鼻梁挺直,鼻尖又有些柔润,衬得他尤为乖顺。
许妍抚了抚猫背,懒懒的靠着马车,唇边泛起点点笑意:“我们做生意的呢,最喜欢两种人。一种是,不仅自己赚钱,还能带大家赚钱的聪明人。另一种则是,出错也不连累大家的老实人。
而你,则属于所有人都讨厌的那一类。”
“哪一类?”司马恒面上微怔,片刻后,诚心求解。
虽然他不懂做生意,但认为许妍用“都讨厌”这三个字形容自己太过了。
许妍眼底的笑意更甚了:“当然是自作聪明的蠢人。自己赚不了钱,还喜欢把所有人都拖下水。”
“姑娘想取笑我,直接取笑就是,何必拐弯抹角。
我知道你因北边两州四县流寇的事而恼怒我,但这是谁也没料到的事。你也不想想,大梁亡国了,对我有什么好处?”司马恒憋闷的看向许妍,没好气道。
他知道许妍在讥讽他看的见权势金银,看不见大梁随时会倾覆。
南北两边同时出现乱子是大忌,可这几个月顾轻舟连连传来捷报,就表明燕国不足为惧。至于北边那点流寇,成不了什么气候。
马车缓缓停在许府门前,芙蕖在外面提醒道:“姑娘,到家了。”
许妍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司马恒,冷笑一声便掀开帘子,出了马车。
临进许府前,她撇了眼马夫,吩咐道:“送他回司马家。”
“是。”马夫紧握着缰绳,低头领命道。
等许妍转身离去,他才调转方向,准备送司马恒回府。
没称想,马车内传出自家主子的名字。
“许妍!”司马恒掀开车窗的帘子,望着许妍的背影,高喊道。
他想告诉许妍,他们是同一类人,同样是自作聪明的蠢人。
他阻止不了大梁大厦将倾,许妍也改变不了沈皓、沈双鲤的命运。
可惜,许妍头也不回,一点也不想听他的回答。
因着是半夜的缘故,许妍进了窈梨院后,便遣散奴仆,抱着黑猫去补觉了。
天蒙蒙亮时,芙蕖便开始在外间来回的走。她纠结的连连看向闭合的门,犹豫着要不要喊醒许妍。昨日皇上连夜召见许妍,回来时已经四更天了。
恰巧今日休沐,她怎么舍得这么早唤许妍起来。
“进来吧。”榻上打坐的许妍,缓缓睁开眼。她披了件外衫,打开里间的门。
芙蕖低头伺候着许妍更衣,又用热帕擦拭着许妍的手。
她见许妍心情尚佳,便笑道:“姑娘,世子爷来了。知道您昨晚四更才睡下,特意嘱咐我们不要吵醒您。他自个在大厅,都坐了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