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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想让郭子仪帮你争皇位?”
清阳公主一脸震惊,几乎脱口而出道:“自古皇位之争,无不凶险万分,我刚刚才叮嘱过你,与人交往一定要赤诚,首先不能有功利之心,其次不能给人添麻烦。”
对面的中年人脸色讪讪, 小声小气的道:“姑姑莫要发火,侄儿以后不敢了。可是,可是……”
“可是你心里不甘,对不对?”清阳公主冷冷出声。
中年人语气悲凉,喃喃道:“我是父皇的嫡长子啊,我才应该继承祖宗基业。”
清阳公主重重一拍桌子,愤怒道:“若你不肯放弃这份幻想, 终有一天会大祸临头。李琮你给我记住, 千万不要争皇位, 否则你虽然是皇长子,但是皇长子的身份保不住你。”
原来这中年人名叫李琮,乃是大唐皇族的嫡长子,然而他虽然是嫡长子,但却并不是国之储君。
李琮看到清阳公主发火,顿时不敢再出声,只不过他眼中的悲凉越发浓郁,竟然有泪水慢慢溢出眼眶。
清阳公主一怔,不由心软下来。
“唉,傻孩子。皇位不是你能想的,你老老实实当个王爵不好吗。”
这位公主缓缓抬手,帮侄儿擦掉眼泪,温声又道:“自古皇位之争,必有强大后盾,要么是母族的势力强横,要么是派系的力量强大。如此才能拥有强大底蕴, 去和别的皇子进行比拼。”
“但是你想想你自己的情况,你有哪一项符合争皇位的条件?论母族势力,你母亲是个民女出身,虽然她曾是四大正妃之一,但她毕竟不是大唐的皇后……”
“况且她早早就已故去,早年间的那点影响力早已消失殆尽了。”
“所以母族势力这一项,你完全比不过其他的皇子。”
“咱们再说说派系势力,这一项你同样毫无根基,无论是大唐的文官派系,又或者军中的那些将领,你自己回忆回忆,他们有谁愿意力挺你吗?”
清阳公主说到这里,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道:“如果朝中真的有人挺你,你这几年岂能如此卑微?整天胆战心惊,生怕麻烦找上你。若不是姑姑我时常帮衬一下,你怕是经常要被其他皇子欺负啊。”
中年人李琮缓缓仰头,泪水滚滚道:“我活的甚至不如个百姓,百姓尚且懂得尊老爱幼。然而咱们皇族的三十多个皇子,从未有谁当我是他们的兄长。”
清阳公主再次叹了口气,有些伤感的道:“皇家亲情澹薄,自古一向如此。这是你的命, 你不认也得认。”
说着看了一眼李琮,劝慰又道:“他们为什么不尊重你?不就是因为你的实力不行么?姑姑曾经跟你说过很多次,能当皇帝的不一定是嫡长子。所以啊,放弃幻想吧。”
李琮泪水纵横,缓缓点了点头。
清阳公主有些欣慰,道:“这才对。”
李琮慢慢把泪水擦掉,脸上现出浓浓的自嘲,道:“其实我自己也明白,我这辈子是没有希望了,不但无根无基,而且势力全无,别说是去争夺皇位,我能保住生活安稳就不错了。”
他说着停了一停,喃喃又道:“但是啊,有时候我真是不甘心。同样都是大唐的皇子,为什么他们能获得朝臣的支持。要么是有文臣力挺,要么是和武将相交,甚至其中几个皇子,竟然能和藩镇节度使结交……”
“比如九皇弟,封号乃是夏王,前几年的时候我就听说,他的背后有一位节度使力挺。”
“还有十八皇弟,寿王李瑁,他私下也结交节度使,并且还是同时结交了三位节度使,
其中范阳节度使安禄山,每年都要往他府上送东西。”
“还有……”
李琮明显还想继续说,哪知清阳公主突然冷声打断,道:“你记住,以后离寿王远一点,你这个弟弟看似机会很大,但是姑姑认为他的结局不一定会好。”
“怎么可能?”
李琮下意识争辩,道:“他有三个节度使力挺,几乎是皇子之中呼声最高的人,甚至就连现在的太子李亨,对他都是极为的防备和警惕。”
清阳公主像是有些迟疑,似乎某些隐秘不愿意细说。
但是她迟疑片刻之中,终于还是决定稍微透露一些,低声道:“同时结交三个节度使,确实让他的势力高涨,然而祸兮福之所倚,他这样做已经激起了朝臣的反感。甚至就连你们的父皇,恐怕心中也是存有不悦的。”
李琮怔怔发呆,愕然道:“怎么会?前几天父皇还下旨夸赞了他。圣旨上不但赞他知礼懂节,而且还专门写了一句‘英果类我’,姑姑您应该能明白,‘英果类我’这个词的含义,父皇这是在告诉大家,寿王像父皇一样英伟。”
哪知清阳公主却叹了口气。
这位公主慢慢仰起头,目光盯着屋顶出神,像是陷入回忆,脸色变的怆然。
足足良久之后,她才喃喃呓语一般,轻声道:“当初你父皇也曾下旨说过同样的话,并且是连续对三个皇子说过同样的话,然而没过多久,他杀了三个皇子。”
虎毒不食子,一日杀三子。
这是开元年间震惊天下的一件大事。
李琮的身体明显颤抖一下,语气慌张道:“姑姑,您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莫非父皇还记着当初之事,所以还要继续追究剩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