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卷入这漩涡里，苏灵沧稳住身形，艰难睁开眼睛，却听见一道声音。
“阿沧。”
苏灵沧转过身，被卷吸的感觉褪去，她站上平静的的水面上，天中布满繁星，她闻声转身，身后赫然站着沧施。
苏灵沧的心绪是很复杂的，动了动唇，却没有喊出声。
沧施身着一袭浅蓝纱裙，眉间尽是柔和，“你还要继续看吗？”
苏灵沧没有回答，反问：“会改变吗？”
沧施答非所问：“你能想象改变了现下的情况后是什么吗？”
“我曾问过你，你日后会后悔吗？”沧施缓声道，“你说不会，比起永远见不到房明烬，你宁愿做恶人，让他存活于世间。”
苏灵沧心头蓦然一紧，脸色微微泛白，垂着眼帘，“所以，你把我拉入这里面作甚？”
“回去罢。”沧施轻叹，“何必再受这样的苦。”
苏灵沧后退一步，迟疑片刻，看向她请求道：“你可否把沧月的魂魄送去我那世，我代她活过这一世。”
沧施注视苏灵沧半响，见她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眼底笑意渐渐消失，语气重了几分，“阿沧，做出任何决定都是要付出代价，你不能因为你忘了前世的事，便毁诺。”
“你如今乃凡人之躯，受不起这么多天不吃不喝，快些醒了。”她走上前，手指着苏灵沧的心口，“你想知道，为何生出苏毓河这道魂魄吗？”
苏灵沧瞳孔微微涣散，艰难开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沧施不语，视线落在她指尖上，一道白光从她指缝间散发，侵入苏灵沧胸口。
苏灵沧的心脏不受控制痛起来，前世所有零碎记忆拼凑起来。
这不是入轮回，是沧施用仙力注入的前世回忆。
苏灵沧轻叹，早知如此，何不早些出现，白白入了轮回这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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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她所见到不同的是，沧月初见挽月时，从树上坠落，挽月救了她一命，碍于挽月缠人，只好带着它上路，继续寻沧施。
寻沧施的途中又遇房明烬他们一行人。
沧月这条命侥幸被挽月吊着一口气，但糟糕的是，她身体状况愈加严重，回想到她饮下房明烬的血，便琢磨着喝人类的血是不是可以缓解痛症。
沧月为了印证这个可能性，便抓了一个凡人，要了她一点血去喝，却没有什么变化。
沧月再次遇见房明烬时，是她沿着各方的神君府邸到京城，她这一看便是外来人，于是她一入城便被心生歹意的人给盯上了。
那四个流氓准备动手的原因是，沧月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一人堵着一个方向，把她逼去角落。
若换作平时，沧月压根不拿他们放在眼里，但现在病症发作，她实在是没有多少力气去教训他们。
这几个人便是想抓她去卖给青楼赚银两，为了护住挽月不受凡人发现，造下不必要的有损仙缘的事，沧月命令不许它出手，若小白蛇出手，下手不知轻重，杀了凡人，可太不值当了。
毕竟不知道她还能活多久，完全没必要为她犯戒。
沧月一下令，挽月急得团团转，但又因她的命令而动弹不得，又逢沧月病情发作，它可真是急得在她袖口里不安的躁动。
沧月唇色苍白，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勾起这四个流氓心生歹意，看沧月模样生得俏丽，彼此看了对方一眼，懂了彼此的意思。
沧月后退一步，眼底泛起冷意，抿紧唇角，纵使再疼，也要给这四位人类一个教训。
就在这一刻，房明烬又出现了。
房明烬背对着沧月，放出他手底的小妖兽，“去。”
沧月眼睛泛着贪婪的光芒，望着他，觉得他很香，极其诱人，想咬一口，连涎液都蔓延开来，她指尖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掠连扶住沧月，看向房明漾，“她这是又犯病了。”
“我与哥哥乃双生兄弟，喝我的血与喝他的应该是一样的罢。”房明漾想着，欲划破指尖喂食沧月血液。
沧月却一把推开他们两个，迫不及待上前咬住房明烬。
确实是咬，若不是她疼得浑身发抖无力，房明烬的唇定会被咬出血，只不过现在看起来更像是在调情。
房明烬刚转过身，便被含住唇瓣，瞳孔骤缩，唇齿轻轻碾压的的嘴唇的触感让他大脑陷入空白，身体僵硬，脸庞不受控制轰然烫起来。
房明漾干咳一声，瞥见他哥哥被人轻浮，他是没有一点想要帮忙的想法，反倒是一脸欣慰，他正要对掠连欣慰道他哥哥的桃花运总算到了，却见一旁的掠连耳际泛红，心头发热，调侃道：“看别人亲热，怎么自个儿还脸红了？”
掠连嗔怒道：“闭嘴。”
房明漾想拥掠连入怀里，硬生生止住这个冲动。
房明烬强行镇定，欲推开沧月，却见沧月忽然倒下，他手疾眼快接住她，一手揽过她的腰肢，将她抱起，隐约间，听见沧月道：“我要喝血……”
于是，沧月便被他们带回房家。
回去后，房明烬再次给她喂食他的血，沧月状态还真稳定了下来，倒是个奇怪的病症。
不过……
房明烬眸光微微凝滞，这样的情况他倒是在书上看过。
那是针对妖的情况。
他的视线再次落在沧月眉间的小黑痣，蹙起眉头，实在想不通，如果她是妖，怎么身上一点妖味都没有？
“嘶嘶嘶……”小挽月从沧月袖口里悄悄探出头，胆怯的看了眼房明烬。
这小蛇是条灵物，若日后稍加修炼，倒是有望成仙。
这样的灵物心甘情愿认她为主人，想来她就算是妖心性也不差。
他想了想，起身，打算去藏书阁看眼，关于沧月这方面的症状，除了饮血，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去救治。
翌日，天微微亮。
沧月醒来后，茫然的看着这间屋子。
一位丫鬟前来服侍她，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又被房明烬他们救下。
恍隐约间，她好像记得她咬了房明烬。
她攥紧拳头，深吸一口气，下床动动身子，发现她又恢复如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