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毓河闻言,点头解释:“白清絮的夫君曾也生出心魔,自修成一套功法,我与他同类,他当即看出我受心魔所困惑,便将功法分享给我,我进妖界前修炼一晚,便成这样了。”
苏灵沧若有所思道:“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她不合时宜想起她曾在苏毓河心房见过的人,那人名唤房明烬,看起来不像毓河的心魔。
他呢?也被毓河吸取了吗?
“阿沧,你在想什么?”苏毓河看苏灵沧出神,关心道,“有心事莫瞒着我。”
不得不说,此时的毓河观察力提升了很多。
“毓河,之前事情发生得匆促,我没来得及给你说一件事。”苏灵沧也没瞒他这事,直言道:“上次我被夺舍,曾入过你心里。”
“它吗?”苏毓河拧着眉,竖起手指指着自己的心脏,“你在这里面看见了什么?”
“我看了一位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叫房明烬。”苏灵沧回想道,“也是他将我魂魄打回来,再加上有你毒素解了蛇蛊,我这才勉强保住性命。”
提起这事,苏毓河心蓦然一紧,伸手搂紧苏灵沧,“有我在,阿沧定会没事,谁都不能伤你。”
苏灵沧莞尔一笑,抬手轻拍他的背脊,接着说:“他说他叫房明烬。”继而蹙起眉头,仔细思考半响,有些难以启齿,“在我梦中,也曾出现过这名字。”
“房明烬?”苏毓河凝眸,与苏灵沧对视,“明漾?难道这两人有牵连?”
苏灵沧闻言,恍然大悟,原来她觉得这名字耳熟,原来它不止在她在梦里出现过,掠连不也曾喊过这名吗!
纵使苏灵沧再不愿承认,事实证明,掠连与毓河真的有渊源,看起来还挺深的。
苏灵沧有些吃味。
苏毓河有些好笑的搂紧苏灵沧的腰,“阿沧又在吃味了。”苏灵沧不知道的是,她一不高兴,就喜欢垂着眼不说话,这也是他后知后觉发现她这个小举动,难怪之前每次提到掠连,她都喜欢这样。
苏灵沧赫然,有些羞愧,就算他们渊源再深又如何,现在毓河是她不就足够了吗?
“他是那个人。”苏毓河想到了,目光灼灼的看着苏灵沧,“在剑灵山里,月桂树下,我曾看到的一个人!”他喃喃中夹杂着不敢相信,“他竟一直活在我心脏上。”
除去心魔那几次作祟,他从未有过被夺去身体的控制权的感受,既然如此,他寄生于他身上作甚?更重要的是还与他长得一模一样。
紧接着,天边响起一道笛音。
苏灵沧微微凝眸,是苗桑。
“苗桑在召唤我。”苏毓河道,“我得回去了。”
苏灵沧纵使再如何不舍,也只能依依不舍的点点头,“注意安全。”
苏毓河同样是舍不得离开苏灵沧,他斟酌半响,伸手牵着她的手,将他知道的一切渡入苏灵沧脑中,“阿沧,你放心去寻蝶钥罢,我会照顾红绫的。”
苏灵沧点点头,“快走吧,莫惹她起疑。”
苏毓河闻言,迅速在苏灵沧脸颊上落下一吻,便从乾坤袋里掏出纸马,化为小僵尸骑上去,脆生生道:“阿沧我走了,还有,你莫总收别的僵尸,我不高兴。”
苏灵沧目光复杂盯着她师父送给苏毓河的纸马,“师父究竟给你多少好东西?”
“唔,阿沧,我的灵食快吃完了,你拿点给我罢。”苏毓河蹙眉嫌弃道,“苗桑准备的那些可太恶心了,全是小虫子。”
“你不是看见我拿灵食分给那些僵尸了吗?”苏灵沧干咳一声,略微心虚,总觉得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是啊。”苏毓河点头,一脸真诚:“但阿沧会留一些给我吃的罢?”
苏灵沧下意识捏了捏耳垂,言不由衷道:“毓河,莫挑食,苗桑给你的定是上好补品。”
苏毓河微眯起双眼,缓缓道:“阿沧全分完了,没留一点点儿给我?”
苏灵沧见状,干笑一声,“时辰不早了,毓河快走罢。”
苏毓河问:“是不是?”
苏灵沧无奈点头。
果不其然,应了苏灵沧的预感,苏毓河很生气,勒紧缰绳气急道:“阿沧太过分,分食的时候竟没为我考虑半分!”语落,气急败坏的驾马远去。
苏灵沧无奈长叹一口气,这生气的时机不对,这让她想哄尸,都没机会去哄,恐怕他又要气上好几天了。
夜色渐深,一整天陆承宵都没怎么出过屋子,罄姬待池里迟迟不出来,院中寂静,唯有风吹动树叶的飒飒声。
苏灵沧有些担心他俩的情况,尤其是顾宵哥,看他状况,像是好几日没休息似的,没多少精神,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纵使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还是能看出些许端倪。
但大晚上的去找陆承宵谈心总归不太合适。
苏灵沧睡不着,便只能到院中瞎转,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去做,得一件件来。
银白色月光洒落,映得池面波光粼粼。
苏灵沧不自觉放慢脚步,走到池边看这小池子,这池子的大小倒是与毓河看见寒潭差不多大。
不同的是寒潭幽深,一眼望不尽潭底,而这小池子比较浅。
去潭底定还有其他办法,毕竟苗桑乃半妖,与红绫姐情况相似,虽然金虎不受潭水影响,但苗桑应当会受那潭水影响,俩人狼狈为奸,肯定还有别的办法。
但寻那办法肯定很麻烦,说不定会惊动金虎一行妖。
苏灵沧仔细想了想,最好的办法反而是直接从寒潭入水。
可就算她封住呼吸穴,也不能长时间在里边待走,金虎是大妖,这对他来说入潭水不是问题,这寒潭防的便是那些心怀不轨的妖。
她倒是曾在藏书阁里看过,人鱼向来可生出各类珠子,其中便有避水珠,若有了避水珠……
紧接着,苏灵沧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可是就算得到避水珠又有何用,被白吾府里的水牢里的寒水泡了一会儿便受了凉,若她鲁莽的扎进这寒潭里,恐怕这身子会留下寒疾罢。
“唉……”苏灵沧再次叹了一口气,仿佛进入死循环,想不到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入水。
再三斟酌,看来她只能去金虎手低下潜伏,再慢慢寻找入潭底的另一个办法,再从那地方后悄悄下水将黑龙给救走。
黑龙知道蝶钥在哪儿,说不定它看在她是它的救命恩人的面子上,一下子说出那秘密也不一定。
“唉……”苏灵沧摇头,莫说救黑龙,就连寒潭在哪儿她都还没亲自去看看。
罄姬嘭地一下子浮出水面,眼尾染着红晕,趴在岸边没好气道:“大半夜的在我这唉声叹气作甚?”
“没事。”苏灵沧当即站直身子,感到有些抱歉,没想到她这几声叹息扰醒了罄姬,“抱歉。”
“没事。”罄姬道,“你在烦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