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章见秦怀道不说话,还以为不好修,安慰道:“实在不行就用原来的桥,看着也还算结实,应该没问题。”
“还是得修。”秦怀道随口说道。
“修建一条花费巨大,修炼太费银子,能省不如省点,还是说现有这条不能用?”豫章好奇地追问道。
“确实不能用,以后说不定会有大车,一辆就能拉十辆马车的重量,时间一长,这条扛不住。”秦怀道解释道。
“以后会有这种大车吗?”豫章有些吃惊,见秦怀道一脸笃定表情,想到了什么,追问道:“是不是你要制造这种大车?除了你,我想不出还有谁能制造你说的大车,自古以来都没有这种大车。”
“以后会有的,制造技术在进步,尧舜时代,连把好点的兵器都没有,再看现在,连弩,陌刀,什么没有?以后只会更多,更先进,说不定人会上天,入地,下海,一切皆有可能。”秦怀道笑道,不由得想起了后世。
“你可真敢说,上天可是仙人才能办到的,我们不过是凡人,可不敢想。”豫章忍不住笑出声来,宛如冬日暖阳般绚丽。
“你不相信?”秦怀道反问。
豫章见秦怀道说的认真,笃定,想到秦怀道种种神奇手段,心中莫名一动,难不成真有办法?追问道:“你真能做到?”
“上天飞行不难,想要飞上月球做不到。”
“能在天上飞行就不可思议了,你真有办法。”
秦怀道自信地笑道:“这有何难?不过是费点时间罢了。”
“那……等咱俩大婚的日子,你能带我飞上天吗?时间来不及的话,晚点也行。”豫章红着脸问道,眼中却满是期待。
秦怀道迎着那期盼的眼神,心中莫名一热,不忍拒绝,说道:“咱俩大婚得我成年以后,还得好几年,根本不需要那么久,你哪天生辰,到时候我带你飞。”
问女孩生辰是冒昧的,大唐风气开放,也没哪个女孩会透露。
不过,两人已经交换婚书,有了婚约,豫章羞红着脸说道:“半年后,来得及吗?会不会太赶,办不到也没关系,以后再说。”
“半年来得及,回头提醒我一声。”
“真的?”豫章惊喜地追问道。
“当然,不过,你不怕死吗,万一掉下来可就没命了。”
“只要能飞,死也不怕,反正你会跟着我一起,对吧?”豫章轻声问道。
“呃……好吧,那就一起飞,一起死!”秦怀道无所谓地说道。
可这句话落在豫章耳朵里,却宛如最重的承诺,最浓的情话,心中甜滋滋的,俏目中满是光,一颗心怦怦乱跳,不敢再和秦怀道对视,低下头去,轻声说道:“这可是你说的,我记住了,不许反悔。”
说着再也不好意思留下,转身匆匆去了。
秦怀道有些懵,刚说什么了?不就是……
想到刚才那句话,秦怀道意识到了这儿是古代,重信诺,豫章当承诺听了,不是后世,把山盟海誓当成语,张口就来。
想想,算了,反正也退不了婚,承诺就承诺吧,又不是造不出热气球。
回到客栈,秦怀道画桥草图计算起来,不知不觉到了深夜,这才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李二带着部队出关,直奔长安而去。
秦怀道送走大部队后,跟着骆谷关守将牛大力来到官衙,进了牛大力的书房,两人坐下,牛大力让人送来酒,笑道:“秦大人,俺是粗人,不懂煮茶,咱们以酒当茶,慢慢聊,您有什么指示尽管吩咐。”
“伤势未愈,喝酒不利于恢复,你自便。”秦怀道拒绝道。
“那下官也不喝了。”牛大力将酒坛放一边。
“有三件事需要将军协助。”
秦怀道说着坐正了些,组织好语言继续叮嘱道:“第一,本官需要打造拇指粗,长五米的铁条,每一个必须十炼以上,越多越好,有什么问题?”
牛大力想了想,说道:“打造不难,军中有铁匠,关内也有几间铁铺,可以征调人手帮忙,但大量制造需要燃烧的木炭,木炭恐不够,需要烧制一些,好在秦岭不缺树,不过是耗费时间,还有就是铁料少了些,不过可以找商队运过来,骆谷关穷,这采买银子?”
“不用木炭,本官已经安排人运来焦炭,以焦炭替代木炭更好,银子不是问题,尽管安排熟悉的商队送过来。”秦怀道交代道,虽然自己也能找人采购,但交给牛大力也好,牛大力找的商队必然有利益纠葛,一点小钱拉拢一个守关将领,将来很多事方便。
牛大力眼睛一亮,拍着胸脯说道:“那就没问题了。”
秦怀道点头,继续交代道:“需要大量木板,手指厚,长一丈,宽半丈,两面要平整,光滑,一百块以上,人工、材料等费用同样本官出,能否做到?”
“没问题!”
“就这两件事,尽快办好。”秦怀道说着起身离开。
牛大力将人送出官衙,找人安排去了。
秦怀道再次来到河岸边,一名巡逻司士卒打马过来:“报——大人,尉迟大人带着一万人赶到,正在安营扎寨,让卑职来禀告一声。”
“调五百人过来这儿,带上挖土,采石工具。”
“遵令!”对方答应一声,匆匆去了。
秦怀道对身边几名随从交代道:“砍些笔直的树棍过来。”
“遵令!”几人答应一声,冲进了旁边树林。
没多久,大家带着笔直的树棍出来,秦怀道接过去,摆在地上形成一个宽四米,长八米的长方形,到河对面也摆了一个同样的长方形。
没多久,五百人匆匆而来,秦怀道交代道:“看到地上形状没?按这个标准往下挖四米,然后扩大一倍,再挖一米深。”
昨晚计算过,五米深地基,又是用砂浆和铁条浇筑而成,够用,两边一起挖,几十人就够了,多出来的人去收集坚硬石头备用。
秦怀道在旁边盯着,时不时丈量一下,确保不歪,等全部挖好后,秦怀道挑选最大,最坚硬的石头铺下去打底,但铁条、沙子和水泥需要明天才能道,只能暂停,让大家回去。
第二天一早。
秦怀道吃了点东西正准备去找牛大力看铁条打造情况,罗章带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罗英,罗章的堂兄弟,煤山护山队队正,一直协助薛仁贵运输煤炭,穿着一身黑袍,戴着口罩,生怕被人认出。
看到这打扮秦怀道眉心一跳,没有马上问,领着两人进屋,关好门。
罗英赶紧摘掉口罩说道:“阿叔,出事了,有马匪忽然夜袭煤山,护山队两百余人除了我全部被害,薛大哥让我来禀告。”
“什么,是谁干的?”秦怀道目光一冷,透着浓浓的杀意。
“不清楚,绑着黑巾,都是高手,从始至终都没一人说话,和我对战那人使剑,剑法刁钻,诡异,走得是刺杀的路子。”
“杀手?”秦怀道猛然想到了风雨楼,上次自己就差点被害,是他们吗?
罗章却想到了范阳卢氏,低声问道:“会不是是卢氏报复?”
“也可能双方联手,来了多少人?”
“不到一百人。”
不到一百人就干掉两百余护山队,要知道护山队成员个个都是军卒出身,战斗不弱,经验丰富,却被团灭,对手果然不弱,秦怀道眼中跳动着冷芒,罗章和罗英交换了个眼神,耐心等候。
片刻后,秦怀道杀气腾腾地说道:“风雨楼行踪神秘,但不可能没人知道线索,罗英,你即可回去,办三件事。”
“阿叔,尽管吩咐,就算舍了这条命也一定办到!”罗英郑重抱拳道。
“第一,追查范阳卢氏其他造纸基地,发现一个摧毁一个,他们不是想战吗?那就战吧,看谁坚持不住,但一定要做得隐秘,不能留下把柄。”
“没问题。”罗英满口答应,就喜欢这种热血的报复。
“第二件事,暂停运输煤炭,秦家庄闭门谢客,关门自保,不能再给对手偷袭机会,对了,围墙修建好没?”
罗英赶紧说道:“明天就能修好了。”
“那就好,修好围墙再办第一件事,一定要确保好自身安全,秘密找到卢国公,让他帮忙安排千牛卫加大对我府上、工坊和铺子的巡逻力度。”秦怀道说到这儿停顿下来,思忖片刻,目光变得坚决起来,继续说道:“第三件事,以护国公府的名义对外贴出告示,提供风雨楼消失属实者,奖励十万贯。”
财帛动人心,风雨楼虽然藏的隐秘,无人知道踪迹,但终归是个杀手组织,里面的人为银子卖命,谈不上信仰,只要给的银子够多,总有人动心,坚固的堡垒就会从内部瓦解。
何况还有风雨楼的仇敌,巴不得有人跳出来了干掉风雨楼,还能赚一笔巨款,何乐而不为?江湖上也有不少奇人异士,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说不定也会到处打探,能省自己很多事。
十万贯绝对是巨款,能让很多人动心,为之疯狂。
只要能干掉风雨楼,一雪前耻,秦怀道无所谓了,铲除风雨楼还能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一些小人就不敢再轻易对自己下手,一石二鸟,不亏!
罗章和罗英没想到秦怀道如此魄力,如此坚决,都被震住,那可是十万,很多家族几辈子的财富,但没有反对,反而隐隐有些兴奋。
罗英郑重说道:“记住了,保证完成。”
秦怀道不放心地叮嘱道:“清剿范阳卢氏其他造纸据点交给薛大哥和护庄队,你不用管,回去后坐镇工坊和我府上,确保两地安全,一旦有风雨楼的消息,不要妄动,免得打草惊蛇,等我回去再定,最多十天就能回去,老子要亲自找风雨楼算这比血债,去吧。”
原本秦怀道打算从商业上击垮卢氏,但动了刀,死了人,性质就不同了,必须以牙还牙,血债血偿。
罗英听得热血沸腾,郑重点头,戴上口罩匆匆而去。
“阿叔,风雨楼几百年底蕴,非同小可……”罗章提醒道。
“那又如何,你记住一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鸡犬不宁,不杀不足以震慑,不足以立威,谁都敢欺负一下,日子还怎么过?恶人最喜欢欺负的就是不敢反抗的老实人,并沾沾自喜。”秦怀道冷冷地说道,目光犀利地透过窗户看向远方,一股自信、不屈、霸道的气势陡然爆发。
罗章被这股气势感染,郑重点头,目光狂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