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嘚瑟呢!”
在日本人攻上来之前,郝老歪瞧着正呼喊的馋破天儿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明明是他招惹的祸根,这时候他蹦跶上了。
馋破天儿瞪着他问了一嘴:“我蹦跶咋地啊?”
“我知道你郝老歪,你就是看我在咱们爷身边嫉妒么!”
郝老歪愤怒道:“我嫉妒?”
“我嫉妒你?”
“你都快完犊子了,我嫉妒你干啥!”
“谁快完犊子了!”
郝老歪将馋破天拉到一边说道:“我问你,咱们看最好的结果是啥,咱爷将所有鬼子都干躺下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论功行赏啊,那还能是怎么?”
“就赏就得有罚吧?不管怎么说咱死了这么多人,这是谁造成的,你馋破天儿心里是不是得有点数?”
“现在啊,打起来之前的事不说了,说打起来以后,你馋破天儿在打起来以后做过啥贡献?啥也没干吧?就算是咱们爷有心袒护你,想给你找个功过相抵的机会都开不了口啊,万一老楚真追究起这次战斗的责任,把你崩了,冤枉你不吧?”
还……真不冤枉!
这抗联啊,讲究什么事都一码归一码,没有上级命令,私自调动部队,那是上头的罪过,可明摆着能让日本人离开,却因为偷了一幅画使日本人开始搜查整个村落,那馋破天儿难辞其咎。光这一个罪名,给他绑起来崩了是一点毛病没有……
馋破天儿这一沉默,郝老歪歪着嘴冲旁边人说道:“怎么样,不嘚瑟了吧?”
你听听他这个外号,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能听么?
这位嘴里有天上的飞机都不带聊地上汽车的,扯起犊子来敢说自己六舅是当今皇上的四太姥爷,还能给你圆出辈分表来,那是一般战士么?
郝老歪就是看不惯馋破天嘚瑟的样,想打击打击他,结果,把话说馋破天儿心缝里了。
“老郝,那我现在该怎么整?”
老郝是顺嘴胡说,半真半假的说道:“听见外边的日本人喊话没有?那肯定是个当官的,话说蛇无头不走,你啊,现在翻墙出去,把那喊话的日本人干了,这是不是大功一件?有了这份阵前斩将的功劳,咱爷跟老楚那给你开脱,是不是也能张开嘴了?”
郝老歪太了解馋破天了,馋破天儿都不是死囚,是从监狱里跟着大队集体跑出来的,当时的许锐锋也没工夫挨个看谁犯的是死罪,这才将他带到了抗联。后来经过接触,郝老歪才知道这小子是人大胆小,整天说大话使小钱儿,还不如自己呢,他打定了主意馋破天儿绝对不敢去,自己的几句话就能让对方再次陷入沉默,这才张嘴说的。
结果……
噌。
馋破天儿将攮子拽出来了。
那年月,小偷身上都备着家伙,就算让人摁住收了,也得挣巴挣巴。
下一秒,馋破天往起一蹦,单手扣住院墙,翻身就跳了出去。
郝老歪眼看着这一切发生,再想拦可就拦不住了:“唉,你干啥去……”他伸手一抓,直接抓了个空,随后,是满场的沉默,周围的几个人都盯着郝老歪。
“有子弹的,把子弹给身边枪法最好的……”此时许锐锋下达了准备战斗的命令,一切,发生的如此突然。
郝老歪使劲儿咽着唾沫,这馋破天跳出了院墙要是害怕跑了也许还能活命,要是真奔着日本人当官的下家伙,这不得把命扔里么?外边好歹叫一千来号日本子啊,你一个人儿去,人家一人一口唾沫你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