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雄鸡报晓,一只通体洁白唯独鸡冠子发红的大公鸡,站在鹅蛋黄般的旭日背景下,扯着脖子高歌。
在农村,如果你生活过就会发现一件非常奇怪的事,那便是任何声音都有可能引来狗叫,唯独鸡鸣不会。
许锐锋起床了,在这个秋天,一夜未合眼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老麻子。”
翻译官在许锐锋刚从床上爬起来,就推门走了进来,老麻子,是许锐锋昨天扯谎时用的外号,以前天王山上有个伙房的家伙就叫这名。
“翻译官。”
许锐锋赔了个笑脸,直到现在他都惦记着馋破天儿昨儿晚上到底有没有把东西还回去。
翻译官说道:“赶紧着吧,池田太君都已经在收整部队了,我们这回运送的东西太贵重,是一分钟也不能耽搁。这么着,等你和许大马棒打了招呼,正式到了池田太君的麾下,我在哈尔滨安排你,再给你从头到脚都置办一身新介子。”
许锐锋靠近低声道:“有娘们不?”
翻译官一本正的说道:“说啥呢?”脸虽然板着,可接下来的话大家都心知肚明:“那必须有啊!”
俩人龌龊的笑声传遍了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这才并着排从门内走了出来。
“我说,你这脸色不太好啊?”
许锐锋摇了摇头:“别提了,昨儿半夜麻药劲儿就过了,给我疼的,汗珠子跟黄豆一样顺脑壳往下躺,一宿,折腾屁了。”
翻译官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是我疏忽了。”他顺兜里一掏,也不知道掏出了什么东西,一边往许锐锋手里塞,一边盯着四周,生怕别人发现似得说道:“一会儿我们走远了,你再扎啊。”
针管!
除了针管之外,还有一包白色粉末。
这东西在东北可一点都不新鲜,当年少帅就用这东西戒过大烟,戒完了更严重了,一到点儿就得扎,少一针都不行。
许锐锋抬起头看了翻译官一眼,翻译官还以为这土匪在惊讶自己怎么会有这么高级的货,自豪的冲他眨了眨眼。
俩人揽着肩膀走向了大院,院中,日军戒备森严,得有百名日军将主院和偏远层层包围,其余人都在搬抬从墓里挖出来的东西。
“池田太君。”
翻译官过去主动打了声招呼,说道:“老麻子给您叫来了。”
日本人倒是没怎么搭理翻译官,对待他,有点像对待一个下人,反而看着许锐锋双眼发亮,很热情的过去说道:“麻君,请千万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
许锐锋连忙答应:“唉、唉……”
心里却巴不得这群日本子赶紧滚犊子。
他们这儿说着话,那边清点东西的日本人突然喊了一句:“请等一下!”
紧接着,一名日本人带着其他四名士兵走入了偏院,偏院房屋中传来了‘叮叮咣咣’的巨大声响。
池田也纳闷的走了过去,许锐锋赶紧在其身后跟着,他不想跟着都不行,周围那些日本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一进屋可彻底坏了,屋里的柜子都被砸的稀巴烂,炕都给扒了,几名日本人正在炕洞一块一块的往外挑砖头。
池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发现问题的日本军官走了过去,将手上的本子往前一递:“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