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奶头山和许锐锋的关系,还真不是从天王山老当家的开始的,是人家大老许实打实自己处出来的人脉。
当年许锐锋在北满刚刚成名,奶头山的人就来城里做买卖,许八炮手底下人也不觉着这小地方的坐地炮敢站出来挡横,于是当天就明目张胆的住进了六国饭店,来的时候骑着高头骏马是嚣张跋扈……
第二天,六国饭店内多了四具死尸。
许大马棒当时就不干了,从奶头山带了四五十兄弟 要平了这新晋的坐地炮,可还没等进城,就见一个男人在道路中间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这个人,正是许锐锋。
这本是干柴烈火的一刻,土匪头子碰上坐地炮,这要不传出两声枪响来,都对不起日后江湖人传送这段的唾沫。可实际上这一次还真没开枪,不光没开枪,许锐锋还让许大马棒兴高采烈的调转了马头,与其化敌为友。
主意么,自然是老鹞鹰出的,那老登贼眉鼠眼的在许锐锋杀了奶头山的人以后,就一直觉着要闹灾,这长汀哈达村的许万亮当警察时就不受委屈,跟上级都敢亮家伙,这才有了‘许八炮’的外号,巧的是,他有四个儿子,人家觉着这四个小子肯定人人会使双枪。至于‘许大马棒’的混号,也的确是从江湖里来的,不过传出来的地方却是窑子,这外号指的啥,自然不用细说了,不过倒是有个传闻,传闻说又一次他去逛窑子,几个窑姐竟然争风吃醋的打起来了,还有人自降身价喊出了一个字不收也要陪许旅长的号子。
旅长嘛,是许八炮自封的,当年他手底下也就一百来人儿。
“大当家的,咱俩头一回见面,送你个见面礼。”
丛林里,老鹞鹰推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走了出来。
这男人是北满有名的奸商,在整个黑龙江大肆收购粮食,随后转手就卖给日本人。如今更是仗了日本人的势,基本上已经变成了抢了,人家花钱买粮买地,他呢,用白条,你不卖还不行,老许听说这件事以后,正好碰上和许大马棒叫劲的节骨眼,直接把人绑了送出了城。
许大马棒不是要钱么?你许锐锋要的是面子,那你杀了他的人已经拿回了面子,为什么不把城里让自己恶心的混蛋绑了给送出去,把钱还给人家?
这一出可给许大马棒给整不会了,他是来打仗的,你们还回来个肉票是什么意思?
“许大当家,你的人莫名其妙来到我地盘上也不打招呼,这事是不是有点不地道?抱歉,当时我也是两眼一抹黑,不知道是谁的关系,出手重了点,四个里一个也没剩下来。”
“这不,一听说是大当家的人马,才知道大水冲了龙王庙,按礼节,我还是您晚辈儿,弄这一出属实不应该。大当家的,咱眼下明白过来也不算晚不是,这才连夜绑了北满城内最值钱的肉票,算是我许锐锋给您陪个不是。”
许锐锋自报了家门,在明知道天王山的名号早已经不好使的情况下,依然说出了自己的出身。这倒不是攀面子,而是告诉许大马棒,咱许锐锋是里码人,不外道。
许大马棒直接张不开嘴了,事儿,是你有错在先,结果人家许锐锋替你把事办了还专门出城来道歉,让你里子、面子、钱全有了,还想怎么着?关键是你俩在今天之后,不可能再有利益冲突,除非你许大马棒打算放弃奶头山的天险,去北满城里当坐地炮,否则怎么可能还有火气。
实际上在东北的绺子当中,有天险优势还真就是人家奶头山,这也导致了他逮谁敢跟谁干的性格。
许大马棒算是看出来了,这许锐锋也是有手腕的,绝不是靠着天王山的余荫,和这样的人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成为朋友要比成为敌人好的多,更关键是,你不知道人家在这条路上设下了什么埋伏,真翻了脸,要是中了埋伏再灰头土脸的回去,面子可就丢大了,如若不然,他敢就带一个老头拦路么。
就此,许大马棒和许锐锋化干戈为玉帛,还定下君子协议,日后奶头山的人只要来北满,许锐锋肯定会给方便,而大老许要是有一天在北满混不下去了,可以投奔奶头山,老鹞鹰还专门给他们留了联系方式,这才有了渊源。
也正是因为这样,于庆久能联系上老鹞鹰。
瓦房店。
大风刮的房盖儿都要掀开了,大街上时不常就能听见瓦片打房顶坠落的脆响,而此时,于庆久双手插在袖口里走进了一间破庙。
人是老乞丐领来的,于庆久能联系上的也只有这个乞丐,而这间破庙正是老鹞鹰与其联系好的见面地点。
老姚当然不会带人去破砖厂,那不是沾点虎、沾点嘚、沾点走道扶墙根、小便带血丝儿么,万一出点什么事呢,他还能让狗剩子一家也跟着吃瓜捞啊?
于庆久来到破庙也觉着奇怪,好好的回春堂大夫怎么约这儿?
可他也不是来破案的,只能说出了自己的诉求:“这么回事,大当家的让我来求个援,现在黑龙江各地都很紧张,赶上年根儿底下山上也缺吃缺喝,问问许爷能不能帮着往城外送批东西,能出城就行,其他的我们自己应付。”
“整个黑龙江都封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