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那人广袖一甩,气呼呼地坐上街边停靠的马车,竟是往彩石镇的方向行去。
家里刚上完房梁,虽说有李大娘和李大伯照看着,可也说不准还有些事情需要主人家亲自拿主意的。
此间事罢,江溪与宋云也不欲多留,正准备离去之时,却被冯县令一脸神秘的截住了去路。
江溪以为冯县令又想要借她之便,去结交镇远侯家的那位小公子,眉间顿时一皱。
可冯县令遥顾左右之后,却刻意压低了声音道:“本官听闻江娘子跟彩石镇上的知味轩有些往来,不知是真是假?”
“是真。我也算是那知味轩的一份子。”
此事即便在旮旯村也已是众人皆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虽然不知道冯县令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事,可江溪答的十分坦然。
谁知冯县令一听这话,肥胖的身子整个晃了两晃,连男女之别都忘记了,极其受惊般地一把拉住了江溪的衣角。
“那可是卧虎山的匪窝据点,说不定背着你杀人越货无所不干,趁现在,赶紧跟知味轩撇清关系!”
“山匪?杀人越货?”江溪不信。
她跟郭林氏打了这么久的交道,郭林氏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一清二楚。
即便郭林氏身上有些霸道的绿林气,可她通情理讲义气绝不是那种杀人越货之辈。
“大人这消息是从何处得来?知味轩若真的是山匪的据点,岂不早就被官兵抄干净了吗,哪能留到现在?”
何况自己上午还刚从知味轩借了郭忠义,一切正常,什么事都不曾发生。
江溪的反应显然冯县令也早已料到,抬手从袖口里就拿出了一张供词。
只见那张供状上写的密密麻麻,除了卧虎山近日所做罄竹难书的罪孽,所有被抓获的山匪还一致指认,彩石镇知味轩的掌柜林翠花就是他们卧虎山的山大王。
事出突然,江溪手捏着那张供纸,甚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还是冯县令知晓事情轻重,见江溪这般模样,忙不迭又跟宋云做起了思想工作。
“此事本官也是措手不及,可中午派去知味轩准备带人来对证的时候,那地方已经人去楼空了,可见此事八九不离十啊,还是尽快抽身为好!哪怕破财免灾,也是值得的呀!”
“如今朝廷最重剿匪,真要是沾上些腥,可就难办了。”
诚然,冯县令为了能跟江溪一家搞好关系,也算是仁至义尽。
可江溪看着手中的供状,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走,去卧虎山!”
既然知味轩已经没有人了,那她就直接去卧虎山探个究竟,反正此事跟卧虎山的山匪们肯定脱不了关系。
总之,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是决计不会相信,自己的伙伴会是一个杀人越货之人。
“你疯了,那卧虎山是个什么地方,岂是你这样的女子能够去得的!”
上次在卧虎山上,宋云虽说是偶然救下了那人,可也差点把自己的性命赔在了那里,此种魔窟般的地方,他怎能眼看着江溪去涉足。
然而即便宋云面上尽是担忧之色,江溪却仍旧十分坚定,“那又如何?难不成要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朋友受此冤屈吗?”
“你怎知她必定是被冤屈的?”
宋云实在不明白,自己之前不过才昏迷几日,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交上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朋友。
之前有个见货就收的马巴巴,现在又出来个山大王,自己都不一定能够保全了,她还想着亲自去卧虎山上寻找真相。
那卧虎山是个什么地界?那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连齐河郡太守都避而远之无从下手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