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在教我做事?”简荼春显然没什么好脾气。
“啊……不不不是,”王海艳赶紧改口,“我的意思是亭长您日理万机,可别被江溪这个小人耽误……”
“有你什么事?滚一边去。”
两个抬肩舆的大汉都是跟随了简荼春多少年的老兵,深知简荼春的脾气。
这无知妇人刚才就跑出来截路,害他们差点手不稳晃了亭长,这会儿还在这瞎比比,简直是不知死活。
两个大汉提着王海艳的两只胳膊,直接拖出了三丈远。
清静之后,简荼春十分慵懒地从怀中拿出了江溪跟孙树田的赌约,再次端看了一遍。
这一年来,她在齐河郡遍寻名医,当日一见到这赌约,还以为遇上了什么高人。
可今日一见,也不过是个普通村妇,还是个连别人当众辱骂,都不敢回怼的脓包。
她简荼春沙场征战半生,虽说最后蜗居一隅养老,却也最是不喜这类没骨气的人。
她看着赌约上的豪言壮语,再看看眼前面无表情的江溪,更觉无趣。
抬手就要把赌约撕掉。
孙树田虽然碍于简荼春的威严,站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可内心里却对王海艳所言十分的赞同。
见到简荼春的动作,笃定自己这局算是赢定了。
未曾想,江溪却在这时突然开了口,“亭长既然来了,为何不亲自看看再做决断?”
“竟还要徒劳挣扎。”孙树田幸灾乐祸的白眼瞬间翻出了天际。
“看了又怎样,亭长岂是你能糊弄的?两天时间想要李老头站起来,不过是痴人说梦,有本事你让李老头自己走出门外便是,何必再劳烦亭长大人。”
孙树田叭叭地说着,全然未注意到,此时简荼春手上的动作已经被定格般停了下来。
原来,不远处李大伯已拄着双拐在李大娘的搀扶下,缓缓从屋内走了出来。
旁边看热闹的村民也渐渐发出了倒吸凉气的声音。
“天呐……这怎么可能?老李头的腿废了得有五六年了吧?”
“可不咋的,村里谁不知道,一直在床上躺着,每逢阴天下雨就疼得嗷嗷叫,没想到还真站起来了。”
在几个村民的嘀咕声中,一个村妇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也赶紧插嘴道:“说不准这江溪还真是个神人,之前周鹏家的葡萄人都没气了,不也让她给救活了嘛!”
经过这妇人一提醒,周围的人恍然大悟,“是啊,她之前好吃懒做,那是有她男人宋云养着,哪用得着她奔波,现在是肯定是被逼无奈才显山露水了。”
“啧啧,没想到江溪医术这么好还这么低调,哪像孙树田,医术不行吧,看个病还收那么多钱。”
有不怕事大的直接把话怼到了孙树田脸上。
“是呀,孙大夫,你的医术真的需要好好提高了,上次我不过是胳膊上起了疹子,你治了两个月都没给治好。”
“嗐!孙树田就是个庸医,在彩石镇这么多年大病治不了小病治不好的,还不让其他人当大夫,天天挤兑人,卑鄙。”
这些话说的孙树田脸上黑红交加,尴尬又害怕,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