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桃随口应道:“好啊。”
林卓韵笑着说:“我把小宋厂长也叫上,还可以顺便打保龄球、滑旱冰。”
“狐狸精!”陈桃碎碎念了一声,扭头离开。
林卓韵没听清楚她说什么,钻到里面敲门道:“小宋厂长,我是林卓韵,可以进来吗?”
“请进。”宋维扬道。
看到办公桌上的数理化课本,林卓韵笑道:“哟,小宋厂长好用功!”
“明年就高考了,必须抓紧复习啊。”宋维扬说。
林卓韵问:“需不需要我帮你复习?”
宋维扬随便找出一道高中数学题,笑问:“这题你会做吗?”
林卓韵乍看很眼熟,似乎有些印象,再仔细审题,才发现自己连基本公式都记不清了,惊道:“哎呀,我怎么连高中题都不会做?”
“很正常。”宋维扬道。
“不行,不行,我再想想。”林卓韵立即坐下,努力回忆相关知识点,竟把找宋维扬一起去玩的事给忘了。
“那你慢慢捋吧。”宋维扬自顾自看书。
抓耳挠腮,冥思苦想,足足琢磨了半个钟头,林卓韵终于把这道中等难度的大题给解完。她放下笔伸懒腰说:“累死我了,好像又回到了高中,那个时候这种题我几分钟就能做一道。”
宋维扬笑道:“等再过几年,你一天都不一定能做出来。”
“也是啊,我从大三就不怎么碰数学了,高数都已经忘了一大半,”林卓韵趴在办公桌上,歪着脑袋问,“你平时都看什么课外书?”
宋维扬说:“历史和哲学类。”
“不看文学作品吗?”林卓韵问。
整个80年代和90年代初,中国都处于一个学习的年代,几乎是全民看书看报。
文学类自然是首选,哲学类也很受欢迎。放在新世纪让人觉得枯燥的哲学书,这年头却非常受欢迎,随便翻译盗版几部外国哲学著作,都能轻轻松松成为畅销书。
宋维扬说:“文学作品也看,但看得不多。”
“那你喜欢诗歌吗?”林卓韵问。
“海子?”宋维扬道。
林卓韵说:“海子的诗,我不是很喜欢,他太悲观了。我喜欢汪国真,积极,昂扬,而又超脱。”
宋维扬乐道:“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席慕蓉呢。”
“席慕蓉的诗我也看,但不太喜欢,矫情有余,而内涵不足。”林卓韵道。
说实话,宋维扬不太爱跟文艺女青年聊天,费劲,浪费时间,除了骗炮以外没有别的收获。
林卓韵却很起劲,她刚调来容平不久,没有聊得来的朋友。自从表哥离开后,这几天都在家闷坏了,逮着宋维扬就说个不停:“其实海子的有些诗我也特别喜欢,比如那首《秋》,我还专门背诵过。‘用我们横陈于地上的骸骨/在沙滩上写下:青春。然后背起衰老的父亲/时日漫长,方向中断/动物般的恐惧充塞我们的诗歌……”
宋维扬有点头疼,突然又想起什么,笑嘻嘻道:“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林卓韵好奇道。
“其实吧,海子的诗歌也不一定悲观,他还写过小黄诗呢。”宋维扬道。
“小黄……胡说八道!”林卓韵顿时脸红。
宋维扬问:“他那首《生殖》,你还记得吗?”
林卓韵摇头:“不太记得了。”
宋维扬说:“那你回家自己翻翻看。”
“你肯定是乱说的,”林卓韵虽然非常好奇,但不想再聊这个话题,眼睛瞟到桌上摊开的笔记本,“咦,《千纸鹤》?你也会写诗啊。”
宋维扬道:“不是诗,是歌词。”
“你写的?”林卓韵问。
“算是吧,”宋维扬道,“我准备推出一种新品罐头,这是罐头的宣传曲。”
林卓韵道:“怎么没有谱子?”
宋维扬说:“我不识谱,但我心里已经有曲谱了,打算拿到省城让人把曲子写下来。”
林卓韵道:“那你唱给我听吧,我帮你记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