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的一处宅子。”徐成修大叫,脸色已经苍白如纸。
徐二郎听着,想了一下问道:“城东的那处宅子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那是我们平时聚集的地方。”徐成修解释。
“那徐家村的村民在哪?”徐二郎又问。
父亲和奶奶要救,徐家村的村民也要救,他要先摸清楚情况再来思考怎么救。
“就在关押你的地牢隔壁,那里有两处地牢,一处的入口在中堂,一处入口在灶房。”徐成修这次很老实地就回答了。
“谢谢了。”徐二郎站起身,从旁边抓起一大把的雪按在徐成修的伤口处,然后又从他身上撕下几块破布塞到他的嘴中。
“我暂时不杀你。”徐二郎看着徐成修惊恐的眼睛,“但是一些利息还是要收的。”
说着,徐二郎大刀一砍,徐成修的右手齐腕而断。
鲜血喷溅,徐成修的脸色更加苍白了,豆大的汗珠不住地滴落。
徐二郎用布条将徐成修的手腕包裹,防止他失血过多而死,然后捡起徐成修的断手在旁边的墙上写到:“放人!”
徐二郎用钉子将徐成修的断手钉在那两个字的旁边,他相信,要不了多久陈冲就会找到这里,也会看到字和断手。
他不确定自己的这种威胁对陈冲来讲有没有用,但是这不仅仅只是威胁,更是他发泄心中怒火和表达态度的一种方式。
徐二郎回到徐成修身边,徐成修已经昏死过去,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天寒地冻失血过多。
徐二郎将徐成修扛在身上,就跟他刚才说的一样,他不会杀徐成修,因为徐成修还有用处,虽然只是一个小喽啰,但终归是一条人命,只要这个人还活着,他就多一个可以和陈冲叫板的筹码,哪怕最后用一条人命还一条人命,他也不亏。
兜兜转转,徐二郎终于来到一个半荒废院子,之所以说是半荒废,是因为这里面住着一些无家可归的乞丐,一些城外的百姓,不舍得住客栈的,也会临时在这里落脚。
之所以来这里,一是因为这里的人杂,平时多一个两个陌生人根本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也没有谁有闲心关注这种事情。
他将徐成修扔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在他身上盖了杂草,免得被人发现他是受了伤的。
徐二郎生了一堆火,坐在火堆边静静思考接下来的行动。
徐成修说的三个地方,县衙大牢好办,再求一次刘秀秀也能走进去,但是徐二郎却不想这么做,因为陈冲这群人太危险了。
他不知道建武的律法在这群人眼中有没有用,单从他们如此肆无忌惮的杀人行为来看,应该是没用的,而且如果他爹和他奶奶真的被关押在县衙的大牢中,那就说明县衙中也有他们的人,如果自己贸然出现,很有可能再次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到那个时候,就真的没有半点儿活命和救人的希望了。
“秀秀姐的爹到底在这里面扮演的什么角色?”徐二郎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从第一次见到陈冲,陈冲就以官差自居,现在来看,他们并不是官差,至少不是县衙的官差,可是他们为什么要以官差自居呢?只是因为这个身份好用吗?
徐二郎想着,他们在县城中挖了这么大的两个地牢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为了杀人好玩儿?
徐二郎想到了那些地牢中的一些刑具,那些东西分明就是刑讯逼供用的,可是什么样的刑讯逼供不能在县衙的大牢进行呢?除非是一些见不得光的,或者说是要游离于朝廷之外的。
徐二郎又想到了那个拉他进入无底深渊,被他亲手埋葬的人,他临死前提到过两个人,一个是相国寺的大相国,一个是御天坊的御天坊主。
这两个人在建武国的地位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都是皇帝身边的人,至少在徐二郎的认知中这两个人就几乎等同于皇室朝廷了。
而看那个人临死前说起这两个人的神情,分明就没有半点儿忌讳,可能是因为那人要死了无所顾忌,也可能是那人就是相国寺或者御天坊的人。
“那人说过,我要等一个手拿同样令牌,但是上面刻着‘寺’字的人。”徐二郎低语,“寺,相国寺?”
徐二郎深吸一口气:“如果真的是相国寺,那陈冲他们……”
徐二郎将手中的枯枝折断丢入火堆,火光映在他的脸上,明暗不定。
“我要找机会把令牌拿回来,玉竹先不要动。令牌可以让我跟相国寺来人对接,玉竹则是我最后的保命手段,只要玉竹一天没有落到陈冲的手中,那我就有一天可以反击的机会。”徐二郎下定了决心。
“接下来就要确定我爹和我奶奶到底被关押在哪里了。”徐二郎看了一眼身后已经醒了的徐成修,他嘴唇发紫,抖若筛糠,一副生了大病的模样。
徐二郎将他口中的布团拿掉,从怀中取出一个馒头,掰碎了一点点塞到徐成修的嘴里。
徐成修努力地吞咽着,不一会儿就将一整个馒头吞进了肚子里,他舔了舔嘴唇,嘴唇上泛起了一层白皮。
徐二郎从地上抓起一把雪塞到徐成修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