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芳华终于舒了一口气:“常听你爹提起你,说你医术高超,果然名不虚传。”
“请问你是?”
“哦,我姓陈,若不嫌弃,你可以唤我一声陈姨。”
话音刚落,青黛走了过来:“落花丫头,你爹他怎么样了?”
王落花如实回答,青黛也松了一口气,很是抱歉道:“说起来,都是我家小主子惹得祸,不过,他不是故意的……”
还没等她说完,陈芳华忿忿的冷哼了一声:“不管是不是故意,这件事也不能就这样含糊过去,这幸亏青山命大没事,若有事……”
她声音哽咽了一下,“你们如何能承担得起,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王落花听她一口一个青山,更加疑惑。
难不成陈姨瞧上了他爹不成?
不能够吧。
看这位陈姨的衣着打扮,应该陈府的主子,可主子怎么会看得上下人?
若放在从前,他爹风华正茂的时候,还有可能。
她可是听说了,爹年轻的时候,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美男子,长得不比李逢君差。
想到这句话,她忽然想起了第一次和李逢君见面的场景,那时,他洋洋自得的夸自己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美男子。
也不知,他现在在考场怎么样了?
青黛立刻点头道:“夫人说的对,一切都是我们的过错,我们愿意担责。”
陈芳华还想再说什么,忽然意识到人家女儿在,她又有什么立场说话,而且王青山并没有接受她,让人家女儿误会就不大好了。
她的脸微微发红,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王落花:“落花,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吧?”
王落花微微点了一下头。
陈芳华继续道:“你爹是个好人,我不忍心瞧好人受苦,所以刚刚着急了些,你不会介意吧?”
“陈姨你多虑了,你为了我爹着想,我自然不会……”
介意两个字还未说出口,就听到宋连承的嚎叫声:“滚开,你们全都给本王滚开!本王要吃肉,本王要吃肉啊,阿蔓,小红……”
他突然嚎啕大哭起来,“你们在哪儿呀,你们不要丟下本王,本王想和你们困觉,本王已经好久好久没同你们困觉了……”
青黛听了,既无奈又尴尬。
陈芳华听宋连承自称本王,心里纳罕。
难不成还是个王爷?
不可能!
王爷怎么会跑到这荒郊野地?
就算他是个王爷,莫名其妙就将人砸成重伤,也不能不承担责任。
“你个该死的贱人,给本王滚开!”
宋连承哭着,突然冲过来一把将给他送茶水的怜儿掀开,怜儿猝不及防摔到在地,宋连承打开门,疯子似的冲了出来。
“少爷……”
怜儿顾不得疼,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追他。
接下来,几个女人忙作一团,纷纷去追赤着两足,四处乱窜的宋连承。
陈芳华一路将王青山背回来,早就没了力气,也被宋连承一把掀翻在地。
然后青黛和怜儿也摔倒在地,独留下王落花还在追。
宋连承跑着跑着,忽然停了下来,恶狠狠的盯着她:“你个该死的贱丫头,竟妄想阻拦本王,本王诛你……”
一语未了,王落花撒下一把药粉,宋连承两眼一翻,晕倒在地,这才彻底消停了。
眼看着,太阳就快落山了,陈芳华虽心里担忧,却不好再强留下来,遂告辞而去。
王青山不能挪动,王落花只得留了下来,在给纯贵妃治脚伤时,纯贵妃突然问了她一句:“落花丫头,你可知道你爹的生辰八字?”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王落花有些惭愧的摇摇头,一脸疑惑:“娘娘问这个干么事?”
“哦,没什么。”纯贵妃忙找了个借口,“你爹救了我,我想给他立个长生牌位。”
王落花更觉奇怪,立长生牌位有名有姓就行了,哪还需要什么生辰八字。
她没有再问下去,很快就帮纯贵妃处理完伤口,忙着去照顾王青山了。
她走后,青黛说道:“娘娘想知道王青山的生辰八字还不简单,等奴婢找个机会,去问王青山本人就行。”
她顿了顿,转口道,“且不说生辰八字能不能对得上,就算能对得上,娘娘恐怕也无法确认当年孩子是不是真的抱错了。”
纯贵妃沉默了一会儿,长叹一声道:“如果表姑还在就好了,或许当年的谜团就可以解开了。”
三十五年前,因为战乱,她与表姑全家逃离,后来又被冲散了。
表姑千辛万苦找到了她,那时,她刚好产下孩儿,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她恍惚听见表姑说了一句:“真好,是个大胖小子。”
表姑说话的声音好像很吃力的样子,她听得不太真切。
她昏昏睡了过去,醒来后才知道,表姑陡然听闻她儿子被叛军杀了,急着就走了。
这一走,再也没有回来过。
后来,她抱着孩子去打听表姑一家的下落,听村里人说,表姑一家全都惨死在叛军的屠刀之下,而表姑的家被叛军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不仅表姑家,村里很多人家都被叛军烧毁了。。
表姑死了,心莲也死了。
真相可能永远都是一个谜。
……
另一边。
王落花见王青山休息过后,精神好了不少,忍不住问道:“爹,那位陈姨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听青黛姑姑说,是陈芳华将爹背到明月庵的。
王青山红着脸道:“花儿,你不要误会,爹和陈大姑娘真的没什么,就是主仆关系。”
王落花微笑道:“爹,你这么紧张干么事,我只是问问,而且你和娘已经和离了,你要和谁好,是你的自由。”
王青山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花儿,你也觉得爹配不上你娘,是么?”
“爹,你说什么呢?我可没这样的意思,我只是觉得陈姨能将你背回来……”
“什么?”王青山惊愕道,“你说是陈大姑娘将我背回来的?”
王落花讶异道:“爹,你不知道呀?”
“我哪里能知道,这可怎么好,我一个下人怎么能让人主子背回来呢,而且陈大姑娘还是个女子。”
“什么下人不下人的,在我眼里,人都一样,就像外婆说的,人人平等。”
王青山完全不赞同:“人人平等,怎么可能,难道皇上还能和平民百姓一样么?”
“至少在我眼里,皇上的命和平民百姓的命是一样的,我救人只分好坏,不分贵贱。”
“花儿,这话可不能乱说,被人听见了,可是要杀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