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看见李逢君端着蜡烛急急走来,见到她,他忙道:“你不用过去,我先去瞧瞧。”
王落花神思恍恍,她摇摇头道:“我们一起去吧。”
李逢君拧不过她,两个人一起来到前院,门一打开,黑暗中忽然有个人一头栽倒下来。
李逢君伸手扶住了他,然后将他扶到榻上躺好。
王落花将蜡烛往来人脸上一照,果真就是陆元颢。
李逢君一见是他,突然想起过去的尴尬事,“切”了一声道:“老子当是哪个,原来是他!”
王落花想着梦中之事,倒也不急,因为这个麻烦很容易解决。
同时,又有些后怕,若没有刚才那个梦,李逢君肯定要错过此次院试了。
院试三年考两次,若错过此次,就要等到后年了。
不过,梦里陆元颢说二姐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妻子上官祝祝,二姐会是祝祝吗?
等他醒来,就能知晓了。
她替他检查一番,无甚大碍,就是劳累过度了。
她不仅没有弄醒他,还让李逢君将他挪到后院,然后给他点了安神香,好叫他睡的安稳。
这一夜,陆元颢睡的前所未有的安稳,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只觉得周围陌生的很,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看到那边窗下坐着一个人。
满头长发单用一根红绸带绑了,高高的束于头顶,一身淡青衣衫,从背后瞧去,倒有些纤长窈窕之姿。
这模样,让他骤然想起,当年妻子也曾作过这样的男妆打扮,坐于窗下读书写字。
下意识的,他喃喃唤了一声:“祝祝,是你么?”
李逢君立刻抖了一抖,回过头,神色复杂的盯着他,凶巴巴道:“你看清楚了,老子可是个男人!”
昨晚,他听小干柴提起梦中之事,眼前这个人很有可能是他的二姐夫。
本来,他应该高兴的。
可是,他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若陆元颢真是他二姐夫,着实该打!身为丈夫,却连自己的妻女都保护不好,算什么丈夫。
他一声怒喝,让陆元颢彻底清醒过来,他霍然坐起,错愕着盯着他:“你是谁?”
李逢君没好气道:“你管老子是谁。”
陆元颢愣了愣,迷惑的盯着他,只觉得他的眉眼之间竟与妻子有几分相似。
他张张嘴,声音沙哑的问道:“你……是李逢君?”
李逢君怔住了:“你怎么知道老子的名字?”
陆元颢心内涌起巨大的惊喜,说话时,连声音都在发颤:“你姐姐他……是不是满头白发?”
李逢君点了一下头。
“祝祝,一定是祝祝……”他欣喜若狂,激动的从床上跳了下来,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一下子冲到李逢君面前,“你快带我去找你姐姐。”
“不去,老子还要温习功课呢。”
“求你。”
他长到这么大,从未说过一个求字,哪怕被敌军抓过去,受尽酷刑,也不肯说一个求字。
此刻却脱口而出,说的十分顺溜。
他眼巴巴的望着李逢君,直望着李逢君打了一个哆嗦:“喂!你不要再这样盯着老子!”
他一字一句道:“求你带我去见你姐姐。”
李逢君睨了他一眼:“你为什么要见我姐姐?”
陆元颢如实道:“因为你姐姐很有可能我的妻子上官祝祝。”
“那你妻子除了白发,身上可还有其她特征?”
“她的后肩胛骨有一块像是云一样的胎痣。”
李逢君心中微微一惊,连身上的胎痣都一模一样,看来是八九不离十了。
他心里陡然又激起一股气:“你为什么会弄丟你的妻子?”
陆元颢眼神一下子黯淡下来,露出满脸愧色:“我不仅弄丟我的妻子,还弄丟了我的女儿……”
李逢君立刻问道:“你女儿叫什么名字?”
“涛涛,陆涛涛。”
李逢君肩膀一颤,这下是十成十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当初叫祝祝,我的妻的人竟然是他的二姐夫,怪道他会在昏迷中那样称呼他,或许是因为他和二姐长得有些像。
对!
就是这样,否则,他这么具有男子气概的人,怎么会被别人误认成女子。
又听陆元颢声音悲痛道,“三年前元宵佳节,家里下人带着涛涛去看花灯,这一看就没有回来,而那时我追随祖父征战南方,对此事一无所知,等半年后我回到家,才知道涛涛走失,祝祝受不了打击,一夜白发,人也疯了。”
说到这里,他眼眶忍不住潮湿了。
他声音哽咽了一下,“我想着从今往后要好好陪着祝祝,找回涛涛,结果南方又起战事,皇上降下一道圣旨,我只得再度和祖父一起率军南征,结果,祝祝她也不见了。”
“原来是这样。”
李逢君慢慢的凝起了眉头,听上去,似乎也不能完全怪到陆元颢头上。
可陆家到底疏于照顾,才让姐姐走失。
他根本想像不到,当年姐姐经了怎样的打击,才会一夜白发,失去心智。
正想着,忽然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王落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进来了,见二人站着说话,笑道:“小侯爷一定饿了吧,赶紧先洗把脸,过来吃早饭。”
“你是……”
陆元颢两次见到王落花都处于昏迷之中,根本不知道她长得什么模样。
还没等王落花来个自我介绍,李逢君迫不及待道:“这是我媳妇,王落花。”
“原来你就是神医娘子王落花,你救了在下两次,在下还没来得及亲自向你道谢呢。”
王落花笑道:“你不是已经付了诊金吗,谢就不必了。”
陆元颢笑笑,又道:“早饭我就不吃了,还请神医娘子和逢君兄弟马上带我去见祝祝。”
他几乎认定了李逢君的姐姐就是他的妻子。
因为,李逢君眉眼之间与妻子颇为相似,容貌都一样的绝世无双,令人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