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落花虽然不拘小节,见她行礼,赶紧回了一个礼,彼此见礼之后,踏雪含羞带笑看向王志强:“我就送到这里了,你路上小心些。”
“好。”
王志强与两人道别之后,踏雪很是亲切的对着王落花道:“听闻落花妹妹医术极好,我奶奶素有腰疾,昨儿晚上突然发作,还请落花妹妹给高奶奶瞧完之后,给我奶奶也瞧瞧。”
“好。”
踏雪干脆陪着王落花一起去了贾高氏家,从贾高氏家出来后,她直接带着王落花去了她家。
一进屋就看见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桌上摆着装着针线的笸箩,笸箩里摆放着一只半完工的厚底皂靴。
踏雪对着内屋唤道:“奶奶,娘,我将王神医请来了。”
撒花软帘一动,走出来一位身着粗布衣衫的妇人。
妇人一抬头,就瞧见一个容颜俏丽,身形窈窕的小姑娘,脸上顿时露出了和蔼的笑容:“神医你可算来了,赶紧进屋去瞧瞧我家老太太。”
王落花进去之后,就看见榻上躺着一位白发如银的老太太,因为疼痛,她额头上冒着虚汗,紧紧的咬住牙不叫自己哼出来。
王落花放下药箱,仔细为她检查,检查完,踏雪担忧的问道;“落花妹妹,我奶奶的腰伤可要紧?”
王落花微微凝眉:“奶奶这腰伤怕是拖了有二三十年了吧?”
“可不是嘛。”老太太说道,“足足三十五年了,这些年为了这腰伤,请医问药不知花了多少银子,总不见好,怕是神医你也没法子吧?”
三十五年前,战火冲散了她和表侄女。
那时表侄女临盆在即,她心里实在担忧,和儿子媳妇分头去寻人,哪晓得不小心遭遇叛军,她被一个粗野士兵一脚踹翻在地,从此落下腰伤。
“奶奶别急。”王落花微笑的安慰她,“虽然病程拖得太久,奶奶您又年事已高,不容易痊愈,但只要奶奶坚持治疗,总能好的,只是时间上长一些,至少得需一年时间。”
踏雪原先听王落花之言,以为医不好,心下正着急时,又听说她能医好,只是时间长些,她立刻高兴道:“只要能医好我奶奶,别说一年,就是十年也使得。”
说完,她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对,忙轻轻呸了一声,打了一下自己嘴,“说什么十年,肯定一年就能好。”
老太太忍着疼,笑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再过十年,我这把老骨头在不在还是个问题呢。”
踏雪笑道:“奶奶你一定能长命百岁。”她看向王落花,满脸郑重道,“就劳烦落花妹妹了。”
“姐姐客气了,我马上要为奶奶施针,还请姐姐先出去侯着。”
“嗯。”
踏雪正要出屋,她娘端着一杯茶水进来了,踏雪朝她摆了摆手,她娘生怕打扰到王落花施针,默默将茶水放下,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声:“神医请茶。”
王落花微点了一下头,母女两个便一起退出去了,等了没多久,忽然那边走来两个男子。
其中一个生得贼眉鼠眼,身上虽穿着青锦袄,却皱皱巴巴的不像个样子,点头哈腰的跟着另一个男子之后。
这男子身长不足七尺,走起路来有些内八字,瞧上去比较忸怩,生得倒是一副唇红齿白的样子,只是眉宇间满是轻佻和倨傲。
好像从哪里刚吃了酒,满脸红光,手里还拿着一根黄金打造的剔牙棒。
剔了牙后,“呸”的一声,将剔出来的残渣吐了,然后很是不满的将剔牙棒往身后男子手里随手一扔,轻慢道:“这劳什子太软,不好用,赏你了。”
身后男子虽有些嫌脏,但剔牙棒是金子做的,连忙笑眯了两眼收进了袖子里,讨好笑道:“这回少爷一定能抱得美人归。”
男子笑道:“我就不信那死丫头还不肯,再不肯,小爷我用银子砸死她。”
“有钱能使鬼推磨,少爷就将心放到肚子里头吧。”
说话间,两个人就走进了屋,妇人和踏雪一见到男子,脸上立刻变了颜色。
妇人连忙将踏雪护到身后,踏雪却是个烈性子,冲上前道:“谁许你们进来的,滚出去!”
男子唇角一歪,挑起一个奸笑,也不说话,只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跟班,跟班立刻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在妇人和踏雪面前得瑟的扬了扬。
这时男子才笑道:“踏雪,小爷的诚意够了吧,一百两买你一晚,若伺侯的小爷舒服,小爷我花三百两将你买回家去做个小妾。”
说完,又看了一眼跟班,跟班立刻将银票摆到了桌上。
踏雪顿时大怒,从墙角抄起一个扫把就要赶二人走,跟班一把接住扫把,作出一副凶相来:“好你个黄毛丫头,我们少爷瞧得上你,是你的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