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婆婆自然也盼着贾高氏能好,一口应了下来。
待省城名医瞧过之后,贾仁彻底绝望了。
省城的名医还不如王落花,王落花至少能让他老娘多活一两年,省城名医直接说尽力了,等着办后事吧。
他这才相信,原来王落花的医术果真名不虚传。
怪道他姐夫当初放屁不断,请来了王落花才瞧好。
他心里担心他老娘,又不敢见她,只能隔三岔五的过来偷偷在外面瞧瞧她。
这天,他正准备出府去杏花村瞧贾高氏,忽然下人来禀报说,有个叫钱友训的书生拿着名刺上门求见。
贾仁愣了一下:“钱友训,什么人?”
他接过下人接递来的名刺一瞧,突然想了起来,这不是钱掌柜的儿子吗。
他叫下人将钱友训请到前厅叙话,钱友训先是送上了登门礼,贾仁瞧这小子颇有眼色,礼送的不错,笑眯眯让下人接下,然后吩咐丫头倒茶,又问钱友训道:“不知友训你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钱友训一拱手,脸上推出笑来:“家父能在县城立稳脚跟幸得贾爷关照,小子特来表示谢意。”
贾仁笑道:“令尊客气了。”他喝了一口茶,将茶杯放下,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沿,“对了,我听说马上就要县试了,友训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依贾仁的聪明,哪能不知道钱友训必然是有事求上门。
他一介书生,不出意外,求的自然是功名。
眼下就要县试了,作为县令的孙朝淦不仅主考,还是判卷之人,取与不取,全在于他一句话。
偏偏这个孙朝淦有些死脑筋,从不肯轻易贪贿收礼。
钱掌柜想走他的门路一定走不通,这才让他儿子求到了他这里,让他以权势威压,不怕他孙朝淦不就范。
“小子日夜苦读,只盼望着能中个童生。”
“童生算什么。”贾仁自来爱说大话,又笑道,“依友训你的人才,中个举人不在话下。”
钱友训谦虚笑道:“贾爷谬赞了,小子惭愧,在家时,常听闻家父说贾爷是个有大才干的人,为人又仁义,还手眼通天,若判卷之人是贾爷,必定慧眼识珠,为朝廷多招揽人才。”
贾仁被他一捧,脸上笑容更甚,钱友训见他被捧的眉花眼笑,再接再厉,又拍了他几句马屁,拍到贾仁更高兴时,他忽然叹了一声:“唉,只可惜——”
贾仁疑惑道:“可惜什么?”
“可惜如今世风日下,连地痞无赖都能参考了。”
“哦?不知友训你说的是谁?”
“还能是谁?”钱友训露出义愤填膺的样子,“不就是横行九龙镇的恶霸李逢君么。”
贾仁微微凝起眉头:“就是那个李天宝?”
“对,就是他,他在镇上仗势欺人也就罢了,在学馆也仗着自个是贺兰馆长的外甥女婿,欺凌弱小,顶撞先生,无恶不作。”
本来,他也没想到要来告李逢君,只是李逢君实在太嚣张了,几番对他言语挑衅。
畏于他的恶名和后台,他只能忍气吞声。
关键是李逢君学业进步实在太快,盖过了李逢秋的风头,成了甲班第一。
李逢秋早就是童生了,反正不用参加此次县试。
他就不同了,李逢君一个人占尽风头也就罢了,他还整天督促潘烨,赵八斤他们,搞的这两个甲班之末的人超越了他。
县试能中的名额有限,只取五十名参加之后的府试。
如果能让李逢君参加不了县试,那和他镇日混迹一处的赵八斤,潘烨也有可能参加不了,即使能参加也必定会受影响,这样就能腾出名额来。
他正不知怎么办时,听到李逢秋叹了一声:“真是毫无天理,恶霸也能参加县试。”
这一句话如醍醐灌顶。
对呀!
让李逢君这样的恶霸参加县试本来就是毫无天理之事。
他这是替天行道。
贾仁听到这里才明白,原来他来的目的远不止县试能中,还要打压李逢君,让他无法参考。
若放作从前,他自然会趁此机会办了那李逢君,谁叫他是李逢夏的亲弟弟呢。
想到在金花鸭血粉丝店的事,他到现在都恨的牙痒痒。
但李天宝救过他老娘一命,往日的恩怨也就罢了。
最关键的是,如今老娘的性命捏在王落花手上,别说多活一两年,哪怕多活一天两也是好的。
他怎么可能为了这么一点蝇头小利,置老娘的性命于不顾。
当然,他出手也不会叫王落花知道,只是凡事就怕有个万一,万一叫王落花知道就麻烦了。
老娘的性命要紧。
而且,他根本没必要去废这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