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聂云微微捏了一下拳头,显然自己心里也有不满,脸上却未表现出分毫。
他又提醒他道,“天宝,这世上许多事并非你想的那样简单,我也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法子,有人为她作保,就连孙县令也没有办法,所以你不要再去惹事生非。”
李逢君冷哼一声:“都说官场黑暗,果然如此,那马泊六跟我是一个村的,他家哪来的快病死的耕牛?亏你平日里还自诩公平正义,原来也不过如此。”
聂云脸色顿时一黑:“若都像你逞口舌之快,匹夫之勇,不仅无法申张正义,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且,这件事归根结底你是为了私仇,并非为了申张正义。”
李逢君的脸微微一红。
见他这样,他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虽然平时混了点,终归是个心怀正义之人,只是你要想冲破黑暗,就必须拥有强大的翅膀,否则,自己枉丟了性命也就罢了,还会连累你的父母妻子。”
李逢君顿时哑口无言,想了一下,乖乖低头道:“哥,你说的我知道了。”
“嗯,去吧!”
聂云深感这个表弟果然变了,若换作从前,他肯定是满满的不服气,说不定还要带人打上张婆子的小面馆。
看来,娶了媳妇之后,他真的长大了。
没过多久,他就到了医馆,王落花没想到今日第一个来的人竟然是聂云。
聂云也没多停留,只告诉她:“若有人来找你解七星兰之毒,你就说你无法解,哪怕他许诺一座金山给你也不行。”
王落花满心疑惑:“这是为何?”
聂云没有多说,只说了一句:“你若说你能配出解药,解七星兰之毒,恐会遭遇横祸,性命不保。”
他不肯告诉她,固然是怕她知道的太多,反而危险,还因为整件事他还没能查清楚,恐怕凭他一已之力也查不清楚,因为涉及到京都皇城中人。
且不说案子没有查清,就算查清,他也不能轻易向旁人透露。
说完,他就急急走了。
王落花更加疑惑,不过再想想,思路清晰了一些。
那些人千方百计阻止皇上买到解药,虽然她不知道皇上有没有和任迎九说,即使没说,任迎九应该发现了不对。
按照时间推算,皇上还没有到京都,解药到底有没有效,暂时没有人见到过。
难道有人想要试探她究竟能不能制成解药?
即使她这会子说不能配出解药,那等皇上的妻子解了毒,她一样要暴露。
那些人或许要杀她泄愤,又或许怕她制出更多的解药,导致他们的解药不能高价卖出去,毕竟价值万金。
她突然觉得有些心惊肉跳。
下意识的,她摸了摸胸前悬着的双鱼坠,奇的是好像有股神奇的力量从双鱼坠灌入她的掌心,又从掌心渗入四肢百骸,她顿时安定下来,不再心生恐惧。
……
明德学馆。
“哟,天宝,你终于知道用功啦,连走路都在看书。”赵八斤一掌拍到李逢君肩上,又笑道,“注意着点脚下的路,别失足把牙栽掉了。”
“滚你的!”李逢君横了他一眼,“老子哪天不用功了。”
他瞅了一眼他手里拎着的蝈蝈笼子,“倒是你,跟个三岁小毛孩似的,多大了,还玩这破玩意,别给先生瞧见了,罚你抄书抄到手软。”
“切,你当我是你,我忙着抄书肆的书还不来及呢,放心吧,蝈蝈不会叫先生瞧见的。”
“今儿季考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就这样吧。”
“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若考不到甲班,休想再蹭老子的饭吃。”
“别啊,天宝!”赵八斤搭上他的肩,“你不能对我这么狠心,不能对我这么无情,这一季考不好,还有下一季嘛,我总能考进甲班的。”
“去!别跟老子拉拉扯扯的。”李逢君一把推开他,“机会可只有一次。”
“天宝,你个没良心的,你怎么能如此狠心,怎么能如此绝情?”
赵八斤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捂住胸口道,“你竟然这样对你兄弟,别忘了,从前你被罚抄书的时侯,我是怎么帮你的,连手都抄软了。”
李逢君撇撇嘴:“你可没少吃老子的烤鸡,更没少吃老子丈母娘送来的红烧肉。”
赵八斤嘻嘻一笑,又凑上前来,用手捣捣他的腰,笑道:“不说这个了,一会儿我有一样好东西给你看。”
“什么好东西?”
赵八斤嘿嘿笑道:“比《春闺记》还要劲爆还要好看的书,内容丰富,还带插图哦,那插图……嘿嘿,你懂得。”
李逢君立刻来了兴趣:“你小子从哪儿弄来的?”
“你别管我从哪儿弄来的,反正保管你看了连饭都不想吃,连觉都不想睡。”
“那你还废话什么,赶紧拿来让我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