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李老大不耐烦的摆摆手,“就花钱雇两个人来吧!”
“什么,还雇人,你当家里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那怎么办?你想叫我和逢春累死!”
李老大突然悲从中来,尽管老三媳妇也会和老二老四家的顶顶杠杠,但她到底顾大局。
有什么事,三个兄弟都能互帮互助。
独他好像和其他三兄弟不是一个娘养的,明明就是一个爹,一个娘。
他能怨谁?
只能气得自抽了一个嘴巴子。
焦氏吧嗒眼睛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扭头对着西屋骂:“你个装死挺尸的,没听到你爹的话啊,还不赶紧给我滚起来,到田地割麦子去!”
冷氏病的米水没沾牙,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眼泪都快要流干了。
天还没亮,福全就闹着要起床吃馄饨,还要吃虾仁馅的。
相公喊她做,她不过就说了一句,她头昏的厉害,实在起不来床,而且孩子也不能一唯的纵着。
结果,相公倒打了他一巴掌,骂她是个恶毒的后母,一唯的只知道虐待孩子,然后气咻咻的带着福全出门了。
这是什么样的婆婆,什么样的丈夫,什么样的孩子,什么样的家?
听说天宝媳妇的娘和他丈夫和离了。
这件事,已经传遍了十里八村,都当一件稀奇事来讲。
她也想和离。
“不好了,国义哥,你家逢春失足跌进河里去了!”
“什么,这还了得?”
李老大差点不曾吓死。
焦氏虽然心里着慌,倒没吓的失了主意,只道:“我家逢春又不是不懂水性,怎……”
来人急的打断他:“反正他沉到塘里去了,人到这会子都没上来,你家福全正站在那里哭的呜里哇啦。”
“啊?”
这一下,焦氏没了主意,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差点跌个倒栽葱。
……
半个时辰后。
药庐。
贺兰月拉着王落叶的手,一早等在圩埂上,翘首以盼。
“娘,你说姐姐今天真的能回门吗?”
王落叶有些担心,毕竟迎亲那天,姐夫都没来。
有一回,她听姐姐说,天宝哥哥就是李逢君,她当时还十分惊喜来着,因为天宝哥哥不仅长得好看,画得一手好画,还威风八面,将来他一定能保护照顾好姐姐。
谁知竟是个最不靠谱的。
贺兰月心里也着急,想着即使李逢君不能和花儿一起回来,花儿一个人回来也是好的,她急于知道她在婆家过得怎么样。
关键是李逢君有没有欺负花儿。
想到这里,她心里难免有些后悔,没一力劝阻这门婚事。
可花儿执意要嫁,即使她怎么劝,恐怕也不能让她回转心意,就像当初她执意要嫁给王青山时,娘越是阻止,她越是要嫁。
等着,等着,那边走来一个青衣飘飘,身材清瘦的人,王落叶立刻兴奋的跑过去:“舅舅,舅舅……”
“叶儿,你慢点跑。”
贺兰泓迎过去,揉揉她的包子头,牵过她的手,问道,“你姐姐姐夫还没回来么?”
王落叶嘟起小嘴:“还没呢。”
“不急,时间还早呢。”贺兰泓脸上沁着一层薄薄的汗,唇角微向上扬起一个和煦如春光般的笑容,牵着王落叶走到贺兰月身边时,笑道,“你何苦一大早就巴巴的等在这里,在家里等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