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不耐烦的皱起两道本就快要连一处的浓眉,打断她道:“烦这些俗务作甚,老头子闲滞在这里迟迟不归京,本王又不好派人将烟霞山挖了,等老头子归京再说吧。”
绯衣女子又道:“虽说烟霞山挖不了,那雁回山下却发现了铁矿,要不……”
男子更加不耐烦,再次打断了她:“你惯会扫本王的兴,铁矿的事就交给你权全处理吧。”
美艳女子一听,摇了摇男子胳膊:“莺莺也想尽一份绵力嘛。”
“好好好……”
绯衣女子气得冷哼一声,不说话了,莺莺得意的冲着她挑了一下眉毛。
他们说话的声音并不大,王落花和李逢君自然听不清,三个人快要走到他二人面前时,李逢君下意识的将王落花挡在身后,往后退了退,避让到一侧。
待他们走后,王落花噗嗤一笑:“我当你胆大包天呢,原来也有怕的时候。”
“你懂个屁,我是混,又不是傻。”他回头朝着三人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个身着绯衣的女子可是绝顶高手。”
“绝顶高手,你怎么知道?”
李逢君将两手往胸前一抄,得意的扬起眉毛:“你叫我一声好哥哥,我就告诉你。”
“不告诉我拉倒,我还不想知道呢。”
李逢君气得撇了一下嘴:“你这人真真无趣。”
“你管我有趣无趣,我们赶紧先去买点布料,然后家去。”
“什么,才刚出来怎么就要家去?”
“买好了东西,不家去干么事,我还得赶回去帮娘做饭呢。”
李逢君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哪肯轻易回去,摸摸鼻子道:“娘不是还叫再买些胭脂水粉,玩的用的吗?我们就算逛到晚再回去也不打紧。”
王落花朝后看了看他身上背着的竹篓,“你别忘了,你刚刚答应掌柜的半个月就要将书誊写好。”
李逢君这才无话,老老实实的跟着王落花回家。
冯氏见两人这么早就回来了,还以为小两口吵架了,谁知李逢君一回来就往屋里钻,还说要抄写什么《大学衍义》。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尤不敢相信儿子真的用功了,跑到窗户口朝里一看,激动的直泛眼泪花。
到了晌午时分,劳作的大汗淋漓的男人们回来了,洗完手和脸便一起桌上吃饭。
除了李老爹,还有李老三,李老四。
李逢夏回了自个家,还是不肯过来,这么多年,大家心照不宣,都已经习惯了。
李老爹刚刚见到王落花在厨房跟着一起忙活,洗完手和脸后便问冯氏道:“花儿回来了,那天宝呢。”
冯氏高兴得两眼弯成了月牙儿:“天宝正在屋子里抄什么大学呢。”
李老爹一愣,不敢相信道:“你可别哄我,这臭小子能这么听话?”
“你不信就自个瞧去,不过刚刚四弟妹让花儿给天宝送了一碗鸡汤进去,你可不许打搅他们两个。”
“我就在外边瞧瞧那个臭小子是不是真的转性了。”
李老三刚洗完出来正巧听到了,也十分讷罕,跟着一起过去瞧,只见王落花正拧着李逢君的耳朵训斥:“你说,你能不能好好写字?”
李逢君素来自由散漫惯了,尤其是最近两年他长大以后,家中几乎无人能辖制得住他,这学业就更荒废了。
好在,有以前的底子,再加上他聪慧异常,学什么都比旁人快,所以才能轻松赢了李逢秋。
只是,想让他一下子收心很难,他自己也高估了自己。
一开始还能认认真真的抄,抄着抄着他就开始坐不住了,字迹变得越来越潦草。
到最后,王落花端鸡汤进去时,看他的字已经写的龙飞凤舞,认不出几个,气得王落花直接上了手。
他也知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自己的确心浮气躁,急于求成了,可嘴上却不服软:“你个小干柴懂个屁,这叫草书,草书你懂吧?等闲之辈是写不出来的。”
“我管你草书,花书,反正这样的字就是不行!”
说着,手上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若换作别人这样拧他耳朵,他早一拳头将对方揍成肉泥,可王落花不同,人家是他的救命恩人。
恩将仇报,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他痛的央告:“你能不能轻点,你还是不是女人啦?”
“我是不是女人,你也得把字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