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有些紧张的望向李老爹:“正哥,怎么了,天宝背错了吗?”
李老爹虽读过书,但《通鉴》是背不出来的,所以儿子背时,他必须要拿着书对照。
“……哦,不是。”李老爹这才反应过来,哈哈大笑道,“一字不差,天宝背的一字不差,不仅背了一,连二三都背完了呢。”
“什么,连二三都背完啦。”冯氏喜不自胜,激动的握住了王落花的手,“这都亏了我家花儿,不然天宝连一个字都背不出来。”
王落花也没想到李逢君一下子能背出这么多,看来他脑袋瓜子确实聪明。
“怎么是花儿的功劳了,明明是你儿子我凭自己本事背出来的。”
冯氏眉开眼笑:“好好好,你也有本事。”她一高兴,从袖子里摸出一个蓝布钱袋来,“这里有二两银子并三百文铜钱。”
李逢君笑眯眯的伸手去接,冯氏不理他,将钱袋塞进了王落花手里:“花儿你保管着,想买点什么就买,也顺便给你娘和你妹妹买点。”
李逢君的手堪堪停在那里,伸也不是,收也不是。
“娘,我身上有钱。”王落花推拒道,“足够了。”
“不行,你的钱是你的钱,这是娘的心意。”
“娘……”
李逢君见她二人推来推去,急道:“娘,她不要就给我。”
“美的你!”冯氏翻翻眼,按住王落花的手道,“好孩子,你就拿着吧,娘还指着你买镰刀呢。”
“买镰刀用不着这些。”
“你买几匹自己喜欢的布,等你回来娘再给你做衣服,再买些胭脂水粉什么的。”
最后,王落花实在推辞不掉,将钱收了下来,又忍不住问道:“娘怎么知道我的身材,衣服做的这样合体?”
冯氏笑道:“傻孩子,我之前见过你。”
“见过我,什么时候?”
“就是去你家相看你的时候,瞧了一眼。”
“仅瞧了一眼,娘就能给我做出这么合身的漂亮衣服,娘,你真是太厉害了!”
就算她娘女红好,也不能仅见了一面,就帮人裁制出合身的衣服,而且还做的这么精致漂亮。
李逢君骄傲之情溢于言表:“也不看是谁的娘,我娘当然厉害了,否则怎么能生出我这么厉害的儿子。”
“你这孩子,倒学会自吹自擂起来。”
说完,冯氏让两个人坐螺车去镇上,王落花老远就瞧见一座连绵起伏的山,最西边接壤就是王家村,其实和雁回山是同一条山脉,不过她不知道这里的人叫什么山。
一来她想要去山上瞧瞧有什么草药可以采,顺便去镇上药铺卖掉,梅花镇上正好有一家熟识的药铺。
二来也是想省下坐螺车的钱,便说服了冯氏和李逢君抄近走山路。
两个刚走出院子没几步,就看见三五个妇人手里端着饭碗围在焦氏家院子门口,一边吃饭一边八卦聊天。
焦氏说的嘴里的饭渣到处飞:“唉!不是我说啊,那王家真是家门不幸,伤风败俗,竟然出了和离之事,我活到这么大,都没听说有哪个和离的。”
一梳着包髻,着蓝布粗衣裙的妇人摇头道:“昨儿在婚礼上我瞧见那孩子,生得好个模样,也知礼,而且昨儿花轿落地里,突然出现的祥瑞奇景大家伙可都瞧的真真的,说明这孩子有福。”
焦氏“呸”了一声:“有福个屁!歹竹出不了好笋,脸上都没有半两肉,一瞧就是薄命相,听说那王家穷得要命,也难怪冯晓荷只花了几个臭钱就勾得她死赖着非要嫁给李天宝,怕是她家穷得连裤衩子都没得穿吧。”
另一个妇人哈哈笑道:“估计穷得连裤腰带都能当肉煮了吃了,哪还要穿什么裤衩子。”
她一笑,众人一起哄笑起来。
焦氏眉飞色舞道:“对对对,就算要穿裤衩子,也一定是一大家子轮流着穿,哈哈……”
最后一个哈没笑出来,有人捣捣了焦氏的胳膊,又朝着后头努了努嘴。
焦氏回头一看,就看到李逢君背着个竹篓和王落花肩并肩走了出来。
她自然不怕王落花,只是想到李逢君隔三岔五就使唤家里那条恶狗伤人,心里有点犯怵,但更多的是愤怒。
“哟!这不是天宝和他新媳妇吗?”焦氏鄙夷的将王落花一打量,“今儿我这侄媳妇倒打扮的像个人。”
李逢君翻翻眼,一挑眉:“大伯娘,自信点!去掉像,我娘子本来就是人嘛,还是个小美人,不像你。”
他摸着下巴,摇摇头,“不仅长得又老又丑,脸上褶子多的能夹死苍蝇,还专对裤衩子感兴趣,莫不是你上辈子就是条裤衩子吧?嘴这么臭。”
“噗嗤……”
王落花忍不住笑出了声。
其她妇人捧着碗憋着笑,也撑不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