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呢?”
“寅。”
王落花又想到外婆说的一句话,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当年她背各种医药典籍时,不知写坏了多少笔头。
她眼巴巴的望向李逢君:“要不你做一回先生,一边教我读,一边教我写?”
李逢君从未想过他这样的人还能当先生,而且还是小干柴的先生,心里难免得意起来,很是大气道:“好!不过,你要磨墨。”
“嗯。”
王落花殷勤的磨起墨来。
李逢君握住王落花的手,手把手的教她写,见王落花戊寅两个字写的歪歪倒倒,他嘴里嘲讽的笑道:“瞧你,写得跟个毛毛虫似的。”
“那你写给我瞧瞧。”
李逢君得意洋洋的拿过笔,在空白的纸上写下戊寅二字,王落花惊叹道:“想不到你除了画画得好,字竟然也写得这么漂亮!”
李逢君被她夸的既得意又有些难为情,摸摸脑袋呵呵笑道:“只要你好好跟着我学,一定也能写得漂亮。”
王落花欣喜道,“你这是答应收下我这个学生了?”
李逢君好不容易又能在她面前表现一回,心里乐得都快不着北了,冲着她挑挑眉:“那你的束脩呢?”
“束脩?”
“嗯,难道你想白学?”
“你不是说我们是生死之交吗,谈钱伤感情。”
“你还说两清了呢。”
“两清是你说的好吧。”
“……呃,你这丫头,罢了,我就勉为其难的教你吧。”
“我就知道你是个大气的。”
李逢君被她捧的云里雾里,乐不颠颠的真做起了先生,不一会儿王落花就写得有模有样,李逢君十分有成就感,教的就更来劲了,屁股上的那点痛早就烟消云散了。
两个人沉浸在学习的氛围里,丝毫没注意到有人来过。
……
北屋。
冯氏激动的什么似的,一进屋就喜笑颜开的对着李老爹道:“正哥,你猜我刚刚瞧见什么了?”
她听到屋子里说话声,想着是不是天宝回来了?
不是她不信儿子,只是儿媳还小,儿子却到了血气方刚的年纪,怕儿媳被欺负了,她过来瞧瞧。
谁知一瞧,她几乎要喜极而泣了。
李老爹怔愣的望着她:“瞧你高兴的,瞧见什么了?”
“哈哈,天宝……”
“什么,那个臭小子回来了。”李老爹霍地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他如今都娶了媳妇,还是这般不像话,这一回你可千万别拦着,我得好好教训他一顿!”
“哎呀!”冯氏连忙拉住他,“瞧你性急的,我话还没说完呢,这会子花儿和天宝在一起,你这做公公的跑过去算怎么回事嘛!”
“……”
也对。
大晚上的,他一个做公公的冲进儿子媳妇房里的确不合礼数。
冯氏又笑眯眯道:“你知道吗,天宝和花儿正在用功读书写字呢?”
“你别哄我,说花儿我还信,那臭小子一读起书来就偷奸耍滑,不是头疼就是眼睛疼,他还肯用功?”
“怎么,你就这么瞧不起自个儿子啊。”
“不是我瞧不起自个儿子,实在是这小子……”他猛地拍了自己大腿一下,“难道是因为花儿到了我们家,这孩子真转性了?落花时节又逢君。”
李老爹沉吟起来,“连名字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冯氏不懂什么诗啊干啊的,她更加高兴起来,“方道长果然是得道高人,且不说昨儿花轿落地时出现的祥瑞奇景,花儿一来就医好我的腰,还让天宝转了性子,可不就是个福星吗?”
冯氏忽然由喜转悲,落下泪来,继续道,“想当初,我去王家一眼瞧见花儿就觉着喜欢,要是我们娇娇还在,也一定和花儿一样漂亮可人。”
“你瞧你,好好的怎么又哭了。”李老爹抬手用衣袖帮她擦眼泪,自己声音也哽咽了,“我们娇娇吉人自有天相,总会找到的。”
话虽如此,寻了这么多年,他自己也越来越没信心了。
……
第二天早上,一道淡金的光顺着窗棂照了进来,屋子一下子就亮了。
王落花醒来时,人还是有些恍恍惚惚的,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方确信她真的嫁到了李家。
完了!
昨儿她和李逢君一起读书写字,熬到大半夜,一下子睡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