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此,想要花儿原谅二叔恐怕很难很难。
唉——
他一声长叹,可怜月儿妹妹本是京都官宦人家的嫡出小姐,却嫁给了一个农夫,要是这个农夫能护得住妻女也好,偏生他也是个懦弱无能的。
他想不通,二婶为何会选择回到二叔的老家,是她心里到底放不下二叔,还是别的?
他看着王落花时,王落花一抬头正好与他对视,她赶紧低下头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因为今日生意格外的好,她早早的收了摊。
贺兰谦一直站在那里等了许久,待她收了摊,想上前跟她说两句话,她一声不吭的推着板车就要离开。
贺兰谦讪讪的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见王落花要走,他急忙唤了她一声:“花儿……”
王落花就好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往前走着,贺兰谦又追上前:“外公知道你心里有怨气,外公也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只是外公听说……”
他年纪大了,行动间就气喘吁吁,咽了咽发干的嗓子,又急忙道,“你被迫与李家订下婚约,如果你愿意,外公这就去李家帮你……”
王落花突然停了下来,回头望着他:“老先生不必麻烦了,我是自愿与李家订下婚约的。”
“可是你才十三岁,正是读书的年纪,怎能早早嫁人?”
王落花眉间闪过一丝黯然,说话的语气却是冷漠:“老先生管的也太宽了。”
“就算你不想读书,那叶儿呢,她还小。”
“等我赚够了银子,自会送叶儿去读书,不劳老先生挂心。”
她不再理他,推了板车就往前走。
“花儿——”
贺兰谦的呼唤没有再得到回应,他呆呆的站在那里望着她倔强的背影,老泪潸然而下。
王落花惦记着贺兰月还病着,不由的加快了脚步,刚走出镇子不远处,就看见李逢君抄着两手大摇大摆的朝着她走了过来。
见到她,愣了一下,笑嘻嘻的露出一口整齐雪白的牙齿:“哟!今儿你怎么收摊这么早?”
王落花心情不好,懒怠理他,只冲他翻了个白眼。
他走到她面前,与她并肩而走,又笑问道:“好好的,怎么板着一张死人脸,是谁得罪你了,告诉老子,老子立马将那孙子的牙启了。”
王落花没好气道:“你这个人怎么整天东游西荡,就不能找一件正经事做做?”
李逢君不以为然的“切”了一声:“老子要报恩啊,报恩就是正经事。”
想想,真他娘的不得劲,王阿鼠那个龟孙竟然被县衙的官差带走了,害得他想决斗都找不到人,好生无趣。
他正要帮王落花推板车,前方忽然马蹄声急,他抬头一看,就看到一个红衣如火的少女骑在狂奔的马上。
那红衣少女一手紧紧抓住缰绳,一手挥舞着火红的长鞭,嘴里大喊道:“让开,快给本姑娘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