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难道殿下还不放心你?总不会,殿下要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所以不许你跟随?”
“不要乱说,殿下不是那样的人。”容凛沉着眸子,声音发冷。
程锦长长地“哦”了声,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走到容凛身边,拉过椅子坐下,“那是为什么?”
程锦实在想不通,以殿下对容凛的宠爱,怎么会不让他跟随,除非,有事,什么事呢?
仿佛看出程锦在想什么,容凛瞪了他一眼,耐心道,“殿下说我看上去心情不好,让我休息两日。”
程锦看着他,总觉得殿下是故意的。难道有这样蠢的人,竟看不出一人是否吃醋?
除非,不够喜欢。程锦暗暗想。也或者,是被容凛气到了,因为容凛拖延婚期?
“你有没有想过,公主可能会后悔与你成婚?”
容凛看着程锦的目光仿佛盛着刀子,“嗖嗖”地射过去,语气森寒,“不要胡说。”
程锦和他分析,“你看,距离殿下及笄已经快半年之久了,明明圣旨下来,你又要拖延,殿下难道不急?”
啧了一声,程锦有些惋惜。
“你还把这事隐瞒,殿下身边那么多王孙贵族,殿下想要什么得不到,想要你,你还在这拖……啧啧,不要等殿下真的后悔了,你后悔也来不及。”
尤其,那位世子殿下,程锦打心底里担心。不仅和殿下志趣相投,还身份相当,两人容貌均是一等一的好,站在一起不知道多少人说般配。
非是他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只是事实如此,程锦十分担心公主某一日真的厌了容凛。
容凛却是把程锦的话放在了心上,只是,婚事一事事关重大,在他未达到适配的殿下地位前,他还是想要再等等。
“程锦,如何,才能让殿下念着我。”
心意已定,容凛看向程锦,认真地问道。
程锦眼睛一亮,唇角得意地翘了翘,勾了勾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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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郁棠还在纠结这两日要去哪里的问题。
既然已经答应了白曜,要做的安排便要提前准备好。比如哪里好玩,哪里有特色小吃,哪个地方又适合他们合奏一曲。
一人善琴,一人善箫,两人下午时,提前去店里随便买了普通的琴与箫后,相约着一起四处走走。
虽是小镇,但四下屋舍俨然,青石黑瓦,绿树红花。行人虽寥寥,但街市邻里,似是都认识,自有一种闲适气氛。
经过连日的暑热,这几日天气已然凉爽下来,两人在外面买了东西,闲走一遭,也不觉得热。
白曜看郁棠脚步放慢,以为她累了,不禁提议,“不如我们在前面茶馆休息?”
郁棠点头,虽然不是很热,但是青萝嘱咐她在外要戴着幂离。一路走来,便有些闷。
也是坐下,郁棠将幂离摘下,白曜这才知道她难受的缘故。
四下看了看,白曜眼含抱歉,“这里人多眼杂,若是棠棠累了,我们……”
郁棠摇头,打断他的话,“我们去人少的地方吧。”
看着放在一边的琴,郁棠有些技痒,看向白曜,“许久没谈了,想和你合奏一番。”
若是在京城,郁棠很少能有这样的机会。算起来,她已经很久未和白曜合奏了。
实在是,得一知音少,能够有机会合奏一番,她是不愿放过的。
“当然。”白曜看着她,莞尔一笑,眉目舒朗。
“能得殿下喜欢,不胜欢喜。”
郁棠帕子掩了掩唇角,笑得眼眸弯弯,“你和其他姑娘说话,也是这样嘴甜的吗?”
郁棠以为他说的是她的琴艺,正好,她也很喜欢他的箫声。
白曜摇头,眉目清隽如画,“能和殿下的琴艺比肩的女子,实在是世间少有。”
手中折扇放下,白曜,“能与殿下争美之人,更是难得。”
白曜笑着摇头,“能遇到殿下这样琴艺超凡的,是上天的眷顾才是。”
郁棠觉得他这话太夸张,有些不好意思,笑着低头,“你这样,会让人误会的。”
放下的折扇被他拿起又握紧,白曜神色恍惚一瞬,“曾听闻一事,私以为好笑万分,说给殿下听,殿下不要嫌我唐突。”
郁棠有些疑惑,“什么事?”
白曜的脸色有些发冷,看上去有些愤怒,郁棠只听他道,“听闻,殿下已经被赐婚。”
见她惊讶,白曜以为这事便是谣言,眉眼温润一笑,“想也知道,殿下不会……”
“是真的。”郁棠赶忙道。
看白曜惊讶极了的样子,郁棠笑着,眉眼皆是甜,“是真的,这不是谣言。”
“只是,”郁棠有些害羞地手指挠了挠脸颊,眼睛也有些飘,“是他害羞,不愿意我说出去。”
难得有人知道,还是白曜,郁棠期望得到他的祝福,下意识说容凛的好,“他说现在还不能与我相配,所以婚期暂时延后,等到他准备好。”
虽然容凛没有直接和郁棠说,但郁棠知道,他就是这样想的。所以,她尊重他的意愿,尊重他可爱的倔强。
郁棠兀自开心着,全然没有注意到对面的人。白曜心底的黑暗全然涌进眼中,眸底漆黑,仿佛翻涌着什么。
折扇已然被他弯曲,手背青色脉络暴起又隐下,眼神幽深,直到郁棠轻唤他回神。
“白曜?你在发什么呆?”
“你不愿听吗?不想听,我便不说了。”郁棠有些不好意思。
这些,她很少在人前说,甚至是霍冉也很少。因为之前提起的缘故,每每说到容凛,总是会被调侃。
虽是善意,总让她心跳脱离控制。
“无事,只是想到些事情。”白曜勉强恢复镇定,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消息对他来说有多么的致命。
他竟然是,来迟了一步?
不甘心,白曜狠劲咬了一下内侧的软肉,尝到铁锈的味道,这才得到平静。
“他是一个怎样的人?殿下,很在意他?”
只是用眼睛看,便能看到郁棠对未来驸马的喜爱。这种事情,白曜看得心痛,却也只能撕裂内心的伤口,想要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或许,通过这些描述,找到那个人。若是可以,杀掉又有什么不可呢?
他唯一喜欢的人,若是可以,他真想带走,藏起来。
郁棠觉得他反应有些怪,但他愿意听,她是很开心的,因此,郁棠握着青瓷茶杯,一边回忆着,一边道。
“在我心里,他是很好的人。”
勇敢,善良,温暖,坚强,永远那么的耀眼夺目,让她一眼便看见。有时候,又那么的招人心疼,让她忍不住想要抱住他,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