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和师爷站在尸体旁边,仵作并不在,看来还没有进行验尸工作。
看到郑年走来,长安县县令辛德龙叹息着摇了摇头,指着尸体说道,“死了。”
黑成这样,肯定是死了。
“怎么会是这样?”
蹲在尸体旁边,郑年忍着腹中的翻滚和满心的震惊。万万没有想到,李庆宸居然是这样的死法。
烧死的。
这间牢房烧得一干二净,将那实木实心的柱子熏得乌黑锃亮。
牢房之间相连地上都是土,没有让火势蔓延开来,左右并未波及。
左边的牢房里没有人,右边的则是坐着一个穷困潦倒的书生,眼看过去新伤旧痕,鲜血直流,肯定是大人上过刑了,也没问出个结果来。
蹊跷。
“这回可完犊子了,阿年,你有啥子办法没?世子殿下死在这里,我们都得陪葬。”
辛德龙脸色十分不好,指着一旁的书生骂道,“你莫嘴硬,肯定是你小子干的!不是嚷嚷着要进宫?知道他是谁便央求他带你进宫,对方不同意,你就痛下杀手。”
那书生卷缩在地上,手脚不听使唤地抽搐着,一言不发,只能听到咯咯咯啊啊啊痛苦的喊叫。
“今日丑时死的。”武思燕看着尸体。
“我知道。”郑年用手摆弄了几下尸体,随后走到了监牢里。
心悬起来了。
像是在喜马拉雅山上用橡皮筋蹦极的感觉。
这世子殿下是他央求关在牢里的,于情于理,这口遮天蔽日的铁锅都要死死扣在他头上。
擦去面上的汗,后方的师爷依旧平静道,“报庆。”
基本能理解他说的是什么。
这也是眼下唯一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了。
去报告庆王的小斯是被庆王府的亲兵拎着回到长安县衙门的,重重地摔在地上之后,亲兵的刀已经出鞘,自正门横穿正大光明厅,到了后院。
“下臣辛德龙,拜见庆……”
“啪!”
辛德龙打了一辈子人,头一次被打。
庆王一个耳光打完之后,恶狠狠地问道,“人呢!凶手呢!是谁杀了世子!今日你交不出来人,本王让你长安县衙陪葬!”
横刀束颈,辛德龙一脸决然,“臣不知。”
“尸体抬出来!”庆王并没有第一时间杀了辛德龙,而是命人进入地牢。
漆黑的尸体摆在眼前,庆王的目光死死地看着尸体,眼眶红了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辛大人!作何解释!”
“入夜值守都在,长安县附近便是京城守备军三、四户值守,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进的来,卑职……真的不知道……”
“啪!”
辛德龙一口血甩在了地上。
再打下去,这县官的命就没了。
“殿下!”
地牢里响起了一个声音,郑年大步走出,到了辛德龙的身侧。
“啪!”
庆王二话不说,一个耳光,“本王命你查明真相,你却害死本王世子,你……居心何在!”
郑年双手一拱,“此事乃草民一人所致,昨日堂审,大人说过放人二字,是草民拦下来央求大人将世子放入这牢中的。”
“好!好!果然二字草民,江湖气概?可笑,你们整个衙门都要连坐,谋害世子该当大罪!本王现在就能斩了你!”
“那尸体,并非世子殿下!”郑年咬紧牙关,说出了这句话。
他心中明白,这句话不说,自己没有活路,他即便千不想万不想,也不可能将罪责推倒辛德龙身上,这是他的底线,也是母亲的底线。
比起其他的,他更不想这一世再让母亲对他失望。
说出这句话之后,这个诡异的案子就和他扯不开干系了。
“你说什么?”庆王浑身一酥,抓住了郑年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