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急放下茶盏,脸色难看:“那瞎婆子的儿子……之前是我疏忽了,想着他大病缠身,也活不了几日,加上那段时间王爷身体也不好,忙来忙去竟是把他给忘了,他怎么还活着?”
王妃眼神锐利如刀:“不是说一直喝那药,用不了半月就会死吗?”
如烟心头一紧,忙跪下来,“奴婢不知,那春寿堂的大夫确实是这么说的,许是那杜安臣没有按时喝吧,这才活了下来,王妃,世子见到瞎婆子的儿子会不会多想?会不会重新调查落水的事?”
“她敢?!”
王妃一拍桌子,美目一瞪:“所有的证据都被我处理干净了,她查不出来什么。”
说完,她慢慢冷静下来,仔细的在脑子里过一遍自己的安排,除了杜安臣这个变数,其他的都没问题。
理智回笼,王妃心里安定下来,又靠回了软枕上,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出这么大的事,怎么没人来报给我?人都走了,你才来回禀?”
如烟垂首道:“不是奴婢不着急,奴婢还是从路过的丫鬟嘴里听到的,怕是之前消息被世子——拦下了。”
王妃轻轻的哼一声,指尖在杯壁上摩挲,“世子还真是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啊,短短几日就成长到这般地步,之前倒是我走了眼。”
如烟沉默片刻,小声劝道:“王妃,既然世子如今瞧着可堪大用,您要不要多重视他一些?毕竟是亲生的,总是有情分在,若是王妃有意和解,世子想必会动容,届时母子齐心,岂不美哉?”
“你懂什么?”
王妃冷冷的睨她一眼,眸光泛起几分寒色:“我想要她的命,她心里多半是有数的,生死仇敌,还谈什么亲情?”
如烟讪讪闭嘴,不再多言。
她不是很明白,王妃究竟是为什么这么不待见世子,明明是母子连心,到了王妃这儿反倒是离心了。
“去,找钱三来,我有事要他去办。”
“是。”
如烟从地上起来,转身去找了护院首领钱三。
钱三进了院子,在外间处隔着屏风站定,拱手对王妃道:“属下钱三,见过王妃娘娘,不知道王妃有何吩咐?”
王妃端坐在屏风后,声音沉稳:“我要你去杀一个人。”
“谁?”
“杜安臣。”
“办的干净一点,别用府里的人,最好伪装成意外,杀了之后把人丢到城外乱葬岗去。”
钱三眼睛一转:“是,那属下现在就去?”
“晚一些时候吧,白天太扎眼。”
“是,属下明白。”
……
杜安臣的家在城西最偏僻的位置,这是京都出名的穷人区,密密挨挨住的都是穷人,房子破旧,进进出出的也多半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几次杜安臣下意识的想抄近路,但萧钰的眼神和话总回荡在他的脑海里,他犹豫再三还是走了大路,一路上疑神疑鬼的,到家之后才稍稍松口气。
“莫不是唬我,分明没什么异常。”
杜安臣嘀咕一句,推开自己的院子的门,忽然喉间一阵瘙痒,他别过脸扶着栅栏又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