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一点也不意外,沉思半晌后对寒衣道:“坐吧,你能查出这些实属不易,毕竟过去这么久,该抹掉的早就抹掉了,若是这么容易被查个底朝天,父王不会放过他们的,秋玲也早就该查无此人了。”
“我想知道的,也不过是王妃和甄雪甜掺和进来没有。”
寒衣看着眼前坐在书案后,小小的一个萧钰,心里难得浮起几丝敬佩之意。
这么小的年纪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王府里摸爬滚打,到头来算计自己的竟然是亲生母亲,换做旁人怕是早就崩溃了,怎的主子能这般平静?
他早就预料到了吗?
“主子如今知道了,想如何做?”
“如何做?”
萧钰笑着睨了寒衣一眼,眼尾微微上挑,黑的透彻纯粹的眼珠带着几分审视,看的寒衣心头一紧。
“什么也不做。”
萧钰干脆的说完,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寒衣的视线不由得跟着她的手指走,“王妃不喜欢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早习以为常,没什么意外的,除掉我,世子之位空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传给她的小儿子,情理之中,至于甄雪甜……”
萧钰扯了扯嘴角,笑的意味深长,“留着她还有别的用,况且,她也未必知道自己在这一场谋杀中扮演了什么角色,等我试探试探再下定论不迟。”
寒衣默默的听着,想起甄雪甜那个娇娇弱弱的模样,属实想不到她能有什么用。
“这些事到此为止——”
“笃笃笃——”
萧钰话说到一半,后窗忽然被人敲响,萧钰眉头一蹙,与寒衣对视一眼,寒衣走过去推开窗户,露出了带着青铜面具的脸。
玄衣卫对着寒衣一抱拳,压低声音道:“首领,东角门方才有人闹事,有个男子说是来找自己的母亲,守门的婆子们说没有这个人,让他离开,可那男子非说他母亲在这里,此刻正吵得不可开交,估计再这么吵下去要惊动王妃了。”
萧钰听着有点不对劲,忽然问:“他母亲是谁?”
玄衣卫立刻答道:“叫刘湘,就是之前死了的瞎婆子。”
“是她?”
萧钰眼皮一跳,随即转身取过大氅披上,对寒衣道:“走,去看看。”
……
东角门是摄政王府的侧门,一般只有小厮丫鬟才会从这边走,所以位置有些偏,越走越荒凉。
萧钰带着四个婢女和寒衣走过来的时候,三个婆子还在高声怒骂,“我说了你母亲不在这儿,你这孩子怎么听不懂话呢?”
“就是就是,我们无缘无故的骗你做什么,不在就是不在,你还是去别的地方找找吧!”
“不可能!我母亲一直在王府里做活,老人都认识她,你们却口口声声说她不在,你们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我母亲出事了?”
说是男子,但萧钰听着这个声音分明还只是个变声期的少年。
那三个婆子听到少年的话,脸色顿时变得不自然起来,也就是这片刻的迟疑,更加坚定了少年的想法,他眼神蓦地凌厉起来:“我母亲果然是出事了对吧?你们让开,我要进去!”
“你要去哪儿?”
“你这混小子,怎么都说不明白,就算你母亲真的出事了,那也是她的错!我们没找到你头上,你还敢找过来?”
“你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