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镇北军需要维修边墙哨所,户部又卡着银钱不下发。
而且眼看冬季到来,军士还需要添置冬装。
镇北军粮饷吃紧啊!
赵廷朵坐不住,在罗百户的书房里来回踱步,细细思量。
当年发生“碎金惨案”时自己才十六岁,正逢部落冬季转场,就没有回硖石关,对当日之事并不知道。
可从那以后起,自己就被父兄提醒,不能随便在武朝境内露面,也就很少回镇北府了。
如今朝廷纷争不断,父兄虽然依然权柄在手,可是已经明显大不如前。
大哥甚至已经把主意打在碎金镇的沙金上。
派人来这里建营扎寨,一则守住通往迷达河的咽喉,二则还是想淘些金沙补贴军中。
可惜罗百户他们半年来在这里走遍周围大山河流,都没有找再找到金矿。
军户!
赵廷朵心里一跳。
他虽然不在军中任职,也知道武朝军户可以直接给军队供应粮草。
武朝边境上的军户多为朝廷流放的罪人,这些人千里奔波而来,受刑之后身体虚弱,又没有种地经验,能养活自己都不错了。
而且,罪犯军户是由户部吏部送来,即便有收成也是当地官府在管。
要是镇北军自己能拥有一大批军户专门种植粮食,又何愁粮草。
可惜,父帅跟两个兄长身居要职,被朝廷文武百官盯着,一举一动都会牵连宫中太子表哥和皇后姑母。
自己身份特殊,又不方便行走武朝替父帅解忧,能做的只有让部落按时提供牛羊改善军中伙食,无法解决最基本问题。
书房里,三公子赵廷朵忧心忡忡。
营房正厅,罗百户见到了宋梨云兄妹三人。
“就是你们要入军户?”
罗百户目光犀利的盯着宋榛平,想从这个单薄瘦弱的少年脸上,找到他“脑子不好”或者“另有企图”的蛛丝马迹。
属于军人的无形杀气顿时逼得宋榛平瑟瑟发抖,颤着声道:“是,是草民。”
自称草民这个词,还是宋梨云教他的,刚才一哆嗦差点忘了。
见宋榛平这样怯弱,罗百户顿时兴趣缺缺,几乎想马上赶出去。
只是不想回书房去看帐本,罗百户只好耐着性子,沉声严厉道:“你为啥要入军户?入军户以后就是军队的人,遇上战事每户要征兵征粮,军令如山,没有拒绝的理由。”
宋榛平被他逼得都快哭出来,想好的说词瞬间消失,说话就没了头绪:“我们没房没地也没家,只想活!当了军户。你们总不能看着我们饿死!”
“呃!”
罗百户傻了眼。
看宋榛平身上穿得破烂就知道家景贫寒,这是来服徭役吃了几天饭,就想赖上军营不走了。
自己都愁得要死,哪里有多的粮食养闲人。
旁边领着宋榛平兄妹进来的小兵也傻了眼。
见百户大人黑了脸,他也颇有眼力劲,忙将宋榛平往外推:“你想得倒美,军户是每年要纳粮,你一个流民还想白吃。”
宋榛平急得嘴打结:“我们不是流民,以后能种地……交、交军粮。”
宋梨云牵着小安的手,对罗百户行了一礼,取出一份户本递过去道:“百户大人,我们有户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