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并非第一次上门帮我解决类似问题的缘故,我并不需要与这三名扶助队员重新认识,他们也没有说太多过于客套的话,而是直接切入正题进行上手。
“准备好了吗?准备好的话,我们开始。”
李应岐将我的上半身轻轻托离地面些许角度,张姓扶助队员从白色医疗背包中拿出被折叠的下半身束缚袋,在王姓扶助队员的帮忙下将其摊开,把我不听使唤乱动的双腿装到袋子中去,暂时紧捆至一块,以免在将我抱起的过程中发生意外,导致发生跌落这种惨事,王姓队员随后用手放在我身体中部的下方,轻声询问我道,我点点头,将“请你们的动作稍微慢一些,我很怕。”这句话撂下后,用双手紧紧环抱扣住李应岐的后颈。
说这句话并不是因为我胆小,而是由于每次突然从卧位被抱起,都会产生“因无法感知下半身的存在,所以我感到整个上半身皆悬浮于半空中,不过部分地方却依旧存有倒不出口的沉重的下坠感”的错觉,这种极度缺乏平衡的不良感觉导致我的心即刻被不安全感的阴翳笼罩,心脏也因其开始上下忐忑地砰砰直跳,生怕真会如我想象得那样彻底失去把控,从半空中狠狠摔到地上,使有知觉的部位再度如骨头开裂般吃痛。
“好,你们尽量轻一些,听我的口令再发力——三、二、一,慢,慢,慢,好。”
……
在扶助队员们热心且专业的帮助下,虽然整个过程进行得并不顺利,一路上遇到很多不可抗因素的阻挠,就比如说腿的痉挛等等,我还是成功重新平躺回普通的小床上,尿袋里的排泄物也在我没有亲自动手的情况下被全部放空,弄脏的部位、衣物与地上的污染物都被处理完毕,也在他们的帮忙下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又是一套相同款式的黑色兜帽衫,纯黑色的裤子与高仿的特战部队靴子。
“我外婆或许过个几小时或一两天又会回来的,她和我之间这样的事已经发生太多回,我都快习惯这套模式了。”我苦笑着对着眼前这些善良的扶助队员,又哭笑不得又难以掩盖愤怒地说。
李应岐稍微有些愤愤不平地开口:“三天两头和你发生口角,脾气上来便乱搞,搞完又说自己只是一时气话,一时没忍住其实很爱你,简直是情绪勒索大师,胡来。你家里还有能照顾你且不会伤害你的人吗,有的话可以打个电话让他们过来。”
我却面无表情地将声音压低,话锋一转,郑重地开口:“找不找无所谓了,我已经在心中决定,我要逃离东庆,和让我难受不堪的人说拜拜。”
“你准备去哪?”李应岐的身子愣了愣,随后下意识地扯了扯胸前红色条纹的大灰领结,一本正经且语气爽朗地问道。
“我首选南山,次选天山。”
我想了想,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