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儿郎当地从腰间用两根手指捏出一封信来,火漆封口,轻佻地抛向袁本宗。
“那我就先走了,败家之犬的哀嚎,可没几个人乐意见到。”
望着袁纪离开的背影,袁本宗不禁攥紧拳头,就连接到的密信也被揉成一团。
片刻后,他沉沉吐气,摊开手掌,打算阅读家族传来的密信。
首先检查火漆封口,没问题,原封装,没有动过任何手脚……
“啊,对了对了,我的好大哥,族内的这封密信我可是没有拆开看过的哦,火漆封口想来一定是完好无损的吧。”袁纪的脑袋突然出现在帐门边,只是说了这么一句,旋即很快就缩回去。
竖子!
袁本宗几欲拔刀,但还是忍耐下来,细心阅读家族密信。
……
历史上黄巾败亡的时候可没有这么豪华的阵仗。
站在塔楼上,陆放想道。
像这般诸位诸侯一同到来围攻的阵仗那是董卓董太师才能享受到的服务,单张角而言,还不配这么大动干戈。
但这方世界不一样。
陆放看得真切,对方是筑基期走了很远的修道者,如果自己不在,单以现在的兵力而言,能胜张钊,却也只是惨胜,人海战术堆叠,让对面抽身无暇,即使如此,大半兵马都要在这里覆没。
除非有人能突破武道神藏之境,阻拦张钊脚步。
但此地却是一个武道神藏也无,最接近者便是吕孝先,却也卡死在关隘前。
所谓战场,每一天都有无数鲜活生命逝去,鲜血溅出,将土地染红。
灵气运转双眼,近乎迷恋般深深吸气,天地间的劫气与灵气俱被吸入,然后功法运转下,化为自身能量。
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美妙,让人飘飘欲仙,恨不得此时永存。
这方世界的灵气在潮汐间涨幅,灵气浓度渐渐回升,这对于原来此地的修行者们来说是好事,此后修行的关隘将会大幅削弱。
就连陆放也从中得了不小的好处,眼下即将在金丹境中再跨一步,让自己的灾厄大丹多转上一转。
“陆先生在这里看了许久,可是有看出些什么?”丁宣恭恭敬敬侍立在塔楼下,小声问道。
“说虚的,我说我看到了王朝气象,时代洪流,说真实一点的,只看到惨烈的战场。”陆放收回远望目光,“好好准备一下,张钊不会拖太久,巨鹿城里的资源不够的,很快就会是殊死一搏。”
决定生死的一战。
大乾气运未亡,还有好些年月好活,但张钊却是一定要生死道消的。
反皇权,反世家,天底下最不能反的两样东西他都反了,可以说是胆大包天了。
自袁本宗落败后这两天,大军周围多了许多练气层次的修行者,气息相连,目标很明确,就是冲着张钊而来。
“张钊的人头你不用管,没有必要,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你和吕孝先的功劳已经足够了,这份头功抢不抢都没有什么大碍,关键是要在决战中收敛自己手中的有生力量,不要白白浪费了云州军的命。”陆放说。
到时候的战场会是巨型的绞肉机,整的人进去,散着出来。
他们现在是稳坐钓鱼台,老老实实在一边看着就好,不需要再主动掺和进去。
权力即拳力,是握在手中的力量。
即使陆放不说,丁宣也明白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