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松芸轻轻“嗯”了一声,目送黄总监也离开了。
走廊另一边大堂里的同事们这一次倒是没有围观。
因为大家都知道,不管阮兴贵是什么样的人,都跟他太太没有关系。
大家都很体贴地给杨松芸留出了个人空间,让她可以在这里祭奠她死去的丈夫。
除了兰亭暄。
杨松芸一来,兰亭暄就觉得不对劲了。
她退回自己的办公室,马上用那支卫东言给她的手机跟卫东言联系。
昨天他们才讨论过,兰亭暄觉得阮兴贵手里有梅四海的把柄,所以阮兴贵才没有和沈安承一样,直接“被自杀”。
而现在阮兴贵突然死亡,阮兴贵手里的“把柄”,要不是被梅四海拿走了,要么还在杨松芸手里。
兰亭暄是打算先罩杨松芸试探一下,毕竟梅四海那边她没打算打草惊蛇。
结果还没等兰亭暄想法子去跟杨松芸搭上关系,杨松芸自己却找上门了。
兰亭暄着急,一连给卫东言发了几条短信。
卫东言马上给她打电话过来:“我的人一直在跟踪阮兴贵。他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兰亭暄好奇:“不是酒驾车祸身亡?”
卫东言:“是酒驾车祸身亡。”
兰亭暄无语:“那还有什么内情吗?”
卫东言就把自己的人那天跟踪的情况说了一遍:“那天一切都太巧了。你知道阮兴贵自从被揍之后,就请了个司机兼保镖,不再自己开车。”
“结果那天,他的司机突然被他太太叫去给他父母送东西,一去就是一整天,把车给阮兴贵留下来了。”
“阮兴贵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中午的时候开车回家。然后再从家里开车回公司,就酒驾了。”
兰亭暄说:“……是在家喝酒了?”
“嗯。我的人查到杨松芸对警方说的话。她说,阮兴贵中午回家,喝了半瓶茅台。她让他找代驾去上班,阮兴贵骗她找了,原来没有找……”
兰亭暄明白了,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觉得,我们给她发的那些照片和邮件截图,还是起作用了。她并没有装作无事发生。”
卫东言淡淡地说:“这只是你的猜测,并不能当作呈堂证供。况且,你还要替阮兴贵伸冤?”
兰亭暄挑了挑眉:“当然不。阮兴贵死活关我什么事?我只关心我父亲能不能洗雪沉冤。”
说到这里,兰亭暄想起来阮兴贵邮件截图里那个律师的联系电话。
阮兴贵那会儿就是在跟那个律师谈论转移财产的事。
兰亭暄觉得,这个律师也应该调查一下,看看阮兴贵有没有在那个律师那里留下什么线索。
挂了和卫东言的电话,兰亭暄打开免提,拨通了那个律师的手机。
同时,她也打开自己的手机,开始录音。
“您好,我是负责阮兴贵先生后事的工作人员,他刚刚不幸离世,请问在您这里还有没有没有结的账目?”
那个律师一听就愣了:“阮先生死了?什么时候的事啊?”
“就是上周五,车祸,后事都办完了。我也是从阮先生的遗物中查到您的号码,才打电话问一问。”
“上个周五?我还给他打过电话呢!让他来签文件,结果他的秘书说他很忙,还说帮我跟阮先生说一下。她难道没有说吗?”
“阮先生的秘书?您确定是阮先生的秘书?我没有听说过啊……”兰亭暄故作惊讶地说,又特意问:“您是打的他公司的座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