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说来了不少人,很热闹,我就过来看看。”
司宁宁展露明媚笑颜,余光扫见后面还有几个排队的年轻人,她手搭上霍朗手腕,拉着霍朗站到身侧,继续重复刚才的工作。
只是和刚才的板正认真不同的是,她偶尔会含笑偏头跟霍朗说上一两句话。
“屋那边都料理利索了”
“嗯,再清扫一下,去去灰就完事了。”
送来的孩子总共没几个,来的家属却是翻了翻的,司宁宁没想到这块儿,只当这些年轻小伙都是过来帮家里兄弟姊妹办理入学的,她一板一眼亲和又公式化的询问孩子姓名、家庭信息,随后利落地在条子上写下。
霍朗站在她身侧,一边神色从容,声音和煦地做着应答,另一边,一双深邃桃花眸却是带着冷光,微微抬颚,颇有些不悦和蔑视地盯着那些明里暗里打量司宁宁的年轻小伙。
司宁宁很优秀,霍朗不介意她展露优秀,也不介意别人赏识她或者是喜欢她,但这不代表着,他不介意明目张胆地觊觎。
霍朗目光犀利,一众年轻小伙起先觉得莫名其妙,可随着听见司宁宁和霍朗的交谈,以及他们互动之中亲密又自然动作,渐渐地,一众小伙子解读到了一些微妙的东西。
眼前这个笑语晏晏,侃侃而谈的姑娘有对象了。
人家对象这会儿就站在身旁,真以那种目光看着他们
也就在那瞬间,失望和羞耻心上涌,除了司宁宁正在接待、问话的小伙子以外,其他人纷纷后退,你推我。我推你的从屋里退了出去,不多会儿,再度进来开条子证明的人,就成了中年大嫂。
司宁宁忙着,霍朗就在一侧安静配着,司宁宁偶尔问话,霍朗就如实回答,直到差不多一个钟头以后,所有人都拿到了条子,没人再进屋里来找司宁宁了,都是在外面跟赵宏兵拉呱,他俩人这才正式聊上天。
“早上才传出盖瓦的消息,这么快就收拾完了你可别骗我。”
司宁宁简单把桌面收拾了一下,笑语晏晏调侃霍朗。
刚才跟那些男同志问话开条子的时候,霍朗那活阎王一样的神情,她可都看在眼里。
原以为霍朗除了对公事的严肃,就是对待她和亲朋的和煦,没料到他还有这么不近人情的一面。
司宁宁以拳抵唇轻轻笑了声,赶在霍朗开口辩解之前,眨巴眨巴眼睛,古灵精怪俏皮地问“吃醋啦”
霍朗心里想着鬼精灵的丫头明知故问,嘴上却是浅浅叹息一声,修长食指屈起在司宁宁鼻尖轻刮一下,道“是吃醋,可那又怎么样”
“嗯”
司宁宁目露茫然,却听霍朗哼笑着说道“有幸见到花开的人只有我一个,这就足够了。”
这句话很有歧义,司宁宁反应了一会儿才骂了一句“不正经”。
霍朗哼哼笑得愉悦,大手下滑,顺势勾了勾司宁宁的辫子把玩了两下,“忙完了没早上你没过,中午去我那儿吃饭我下厨。”
司宁宁失笑,“你你行不行”
“怎么不行”霍朗不以为然,很坦然顺口地接话道
“你想吃什么要是我不会,你就指挥我,我来做。”
司宁宁把桌面整理干净,尺子和纸锁进抽屉里,她将钢笔套上放进身侧背包,站起身一边跟霍朗肩并肩往外走,一边傲娇地抬起下巴,“你这话我可记住了。”
这段时间天热,猪肉放不住,加上这几天霍朗忙着房子收尾的事,也没怎么往外跑,家里新鲜猪肉是没有的,不过年边上抹重盐腌的腊肉还有一些。
霍朗割了巴掌大的一块、肥瘦相间的腊肉下来用水泡着,一来一会儿好搓掉上面落下的灰,而来则是泡去面上的盐分。
霍朗跟司宁宁在一起后,家里除了红薯以外很少再吃其他粗粮,多是吃面和大米,泡好腊肉,他转手又忙完洗米、蒸饭的活儿,紧接着就擦干净去后院收捡青蒜去了。
这个年代很少有反季蔬菜,一来没有那个条件,二来没有那个工夫,基层朴实的农民更多会选择种一些产量的应季蔬菜瓜果。
眼下是六月份,不是能种出青蒜的季节,但是架不住司宁宁想法多,之前来陈家这边做饭,看着角落里堆着几个完好的竹筒,她往里装了半筒水,随意摆了几根细小树枝塞进去,确保蒜头不会掉下去后,就在上面架了几个蒜头。
当时看出司宁宁的意图,霍朗还打趣说司宁宁想法天方夜谭,这个季节不可能能种出青蒜。
司宁宁还回复他来着,强调说是什么水培。
霍朗大致了解了一下原理,隐约觉得能说得通,可心里还是觉得不大可能。
然而,最后的事实是什么呢
霍朗从后院台阶上的竹筒里拔出一簇绿油油的新鲜青蒜,一面摘去叶片顶尖泛黄枯萎的部分,一面用井水清洗,洗完之后他提着青蒜往屋里走,嗓音轻缓愉悦地问司宁宁
“青蒜瞅着长得很好,中午用青蒜炒个腊肉,哎呀,忘记去摘韭花了,你不是喜欢吃韭花蒸鸡蛋的拌饭吗这回忘了摘,先凑合吃个普通蒸蛋行不行”
“行啊,我吃什么都可以,你别说得我好像很挑剔一样好不好”
“哼哼好,好。”
中午吃完午饭,霍朗洗完碗筷,趁着早苗禾谷午睡的空档,他带着司宁宁去新房看,按照之前他的规划,他又询问了一下司宁宁的意思
“门窗都装好,这里把东西搬过来就可以住。 你看看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吗比如床放哪边,柜子放哪边”
“你之前说的那样就很不错。”司宁宁摇摇头,环视一圈后,收回目光看霍朗,“这房子不用非等我你该搬过来还搬过来,这边白天光线敞亮,屋也干燥,早点过来你和早苗禾谷他们都能住得舒服点。”
“好。”霍朗点点头,缓了一口气,他牵过司宁宁的手,一边踩着木质楼梯“噔噔蹬”的上阁楼,一边踌躇说道
“那我们两个之间的事”
他话说到一边,怕司宁宁误会他是在催促她,赶忙解释
“我不是催你,也不是着急,就、就是吧。”
霍朗旋身,颇有些幽怨地看向司宁宁,“南方下雪概率不如北方,去年就没下雪,现在房都建好了,要是今年再不下雪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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