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礼部侍郎靳闲看着黝黑男子,脸色阴沉的可怕:
“花月楼的俞老板倒是会算账!”
这一刻,任谁都看出了这位官老爷内心怒火难以抑制!
而一位正四品官员的怒火,可不是一个小小的青楼伙计可以承受的!
“此人死定了。”
小太监严高玩弄着手中的匕首,一脸戏谑道:
“靳大人最好面子,此人当众让其落了面子,花月楼的俞老板只怕会直接将他献出去赔罪。”
一条伙计的命换取一位礼部侍郎的谅解,自然是一笔再划算不过的买卖。
可身侧的薛防却摇头道:
“不,此人不是花月楼的伙计!”
“花月楼的俞老板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决不会做出让伙计拿着一锭金子当众退还的蠢事!”
“而且……”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此人身上隐隐有一股锋芒暗藏的气息,连我都难以看穿!”
严高手上动作一滞:
“连薛大人都难以看穿么?”
“莫非此人是曜日境?”
薛防再度摇头:
“不,倘若是曜日境,我将看不出一丝破绽,多半只是个修习了藏匿术法的皓月境罢了。”
此言一出,严高顿时松了口气。
若是曜日境不顾一切大开杀戒,那么用不了一炷香时间,整个北门的人都将死个干净!
包括薛防这位禁卫军统领,以及景漓公主!
可若只是区区一个皓月境,那倒是不足为惧了。
“薛大人怀疑此人身份有问题,那么他假扮花月楼伙计来到北门,真正目的是什么?”
“总不会只是为了让靳闲大人当众难堪吧?”
这一点薛防也想不明白。
今日拒北王世子入京,此人乔装身份来到北门,必定有所图谋。
至于最有可能的目标……
自然是刺杀世子!
但此人所作所为又不像是为了行刺!
毕竟,哪有刺客在目标人物还没出现的时候不好好在人群中藏匿着,反而跳出来抛头露面的?
“难不成……”
“此人的行刺目标是礼部侍郎靳闲?”
薛防握了握刀柄,犹豫要不要上前揭穿黝黑男子的真正身份。
而正在他犹豫的时候,靳闲又一次开口了:
“你是花月楼的伙计是么?你回去告诉俞老板,我靳闲花出去的金银从没有拿回来的道理!”
“这一锭金子不用还了,可我要他用另一样物品补偿我!”
黝黑男子一脸笑吟吟道:
“不知大人可否明示,是何物品?”
“若是上次您享用的那一双并蒂莲,那一锭金子可不够!”
“哦不对,我差点忘了,大人无福消受一对,只能享用其中一朵,那倒是勉强够了!”
这话一出,人群中许多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
“放肆!”
靳闲气得浑身颤抖:
“来人,将他拿下,乱棍打死!”
“我倒要看看,这一锭金子够不够买花月楼一个伙计的命!”
话音刚落,便有十几个礼部侍郎府上的杂役握着棍棒围上了黝黑男子,一个个都凶神恶煞,杀气腾腾。
这群杂役的武学修为并不出众,大多数只有后天四五品,为首的那个管家也只是后天八品罢了,放在军伍中勉强算是百夫长级别,远远称不上什么高手。
但欺负一下寻常百姓已是绰绰有余。
此时,见一群壮汉走向自己,黝黑男子低下头颅,双眸闪过一丝戏谑。
下一瞬。
他陡然抬头,脸上展现出一副浮夸至极的表情,举起双手,拔腿就往身后人群钻去:
“来人啊,礼部侍郎靳闲大人当街杀人啦!”
“王法何在啊!”
“有没有人管一下啊!”
“那个,夫人,赶紧管管你家相公吧,乖乖在家待着不好么,干嘛非得出来丢人现眼!”
……
黝黑男子跑的很快,似是脚下生风一般,几个闪身便离开了许多人的视线。
“……”
这一幕的发生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谁也不曾想到,挑起了这一切争端的人居然最后会表现得那么不堪!
他,他不是很勇的么?
怎么跑了?
“还以为今天可以见到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呢!没想到最后还是怂了!”
“跑不掉的!这里是京城,靳闲又是礼部侍郎,想抓一个花月楼的伙计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惜了,还想从他口中多打探一下其余官老爷们的以往战绩呢!”
……
“追!”
此时,十几个杂役在管家的带领下朝着黝黑男子追去,一路上推开了不少百姓,一时间闹得民怨迭起。
“干什么?”
“别碰我!”
“薛统领,救命啊,谁家府上的狗又咬人啦!”
……
薛防微微蹙眉,往前踏出一步,将佩刀横在了几位杂役的身前:
“别追了!”
“此人身手不凡,你们追不上的。”
说罢,他又看向礼部侍郎靳闲:
“靳大人,这个人多半不是花月楼的伙计,至于究竟是何身份,我之后会命人帮你留意,但现在,请让开官道!”
“天色不早,算算时辰,拒北王世子即将入京了!”
靳闲皱了下眉,又扫了一眼黝黑男子离去的方向。
只见那人已经跑到了某个巷子的拐角处,还挑衅地朝自己做了个鬼脸,似是在嘲讽自己无能!
“可恶!”
靳闲不禁暗骂一声。
以他的身份,向来很少报隔夜仇,可今日为了大局为重,也只能暂时不去理会那个宵小之徒了!
毕竟,皇帝景宏的眼线可就在周围看着呢,自己若是为了一己私仇耽误了接下来的大事,那么别说升官发财了,只怕头顶的官帽子都难保!
“罢了,今天是为吾儿办丧的日子,不宜见血,本官便不和小人计较了!”
“来人,将吾儿的棺材搬到城门口去,挡住城门,本官要和诸位同僚一起迎接拒北王世子入京!”
杂役们闻言纷纷放弃了追赶黝黑男子,回来抬棺。
身侧,礼部侍郎夫人则是偷偷对靳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