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精神在阿隆的调整之下快速凝聚,在他并不知情的状况下,向下兼容到了他的四肢百骸。
当他真正的达到某个临界点的时刻,他捕捉到了。
藏在阿隆与“父亲”之间的,可以插足的缝隙!
踏步,向前。
不行,这个速度会被“父亲”轻易劈到,那么,调整身形,低下身子,下伏,横劈……不,横批无法切入那人的剑路,甚至会添乱,那么……对,这个角度,这个时机,纵劈!
不过一秒间,伯格的脑中快速闪过了无数思绪,最后化为了身体的行动。
阿隆嘴角的笑意逐渐明显。
连续的刀剑碰撞还在继续,不论刀还是剑都只是品质普通的武器,两者这般高强度的挥舞劈砍,早已出现无数豁口。
一次剑刃与刀锋的碰撞的瞬间,阿隆手腕转动稍许,剑身与刀锋此时的某个极限缺口碰撞。
铛!
刀剑一同绷断,两者的起舞似乎到此结束。
但是有一道剑光,并未在此刻停止。
嗖!
长剑从肩膀处切入到高大身躯的血肉之中,刚没入半截就遭到了强劲的阻力无法再切下去。
但是还没完。伯格的双臂上闪烁起强烈的光芒,一瞬间照亮了这篇街区。
咔擦!
“啊——!”伴随着伯格的怒吼,刀刃面对的阻力已经逐渐无法阻挡伯格的推进。
这时,阿隆站在一旁,扬起了手中的断剑,对着伯格的剑敲下。
这一敲,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剑刃切开了血肉,斩断了血管,撕碎了其中苍白的肢体,粉碎了肮脏的毒液触手,伴随着肢体的断裂,以及怪物不甘的悲鸣,镇上最强的人类,“托兰”败北。
哗啦。
连续的坠地声响起。
一者是托兰的身体,二者是伯格爆发后身体脱力一屁股坐倒。
“喝……喝……喝……这是,什么……?”伯格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肿胀疼痛的双手。
“一种全方位强化身体的符文。属于血脉符文技艺,刻印于某代人的体内,可以无损耗地传递给有血缘关系的下一代。从你体内的符文上的痕迹来看,只传过了三代,刻印时间也大概不过七八年吧。”阿隆抚着下巴道。
“这……”伯格愣了下,突然意识到了不对,“等下!七八年?怎么可能!”
他父亲被取代,杀死母亲的时间更在这之前!被取代的父亲怎么可能还会将这个符文传递给他?
阿隆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
“怎么了……”伯格没有发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意志强大者,在被寄生中,并不会被完全取代,他们会挣扎,会干扰寄生物的行动,会自发地做出内心深处最深刻的举动。”阿隆移开视线,目光看向此时还在动弹做着最后挣扎的“托兰”。
伯格怔怔地向着“父亲”的身影投去视线。
“你不奇怪吗?”阿隆继续诉说。
“母亲死了,父亲成了那些怪物的傀儡,伴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步入青壮年,为什么孤身一人的你迟迟没有成为这些怪物的寄生对象。”
运气好吗?
不可能吧。
伯格动弹着嘴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有人,即使自己的身体一日复一日地不再属于自己,也依旧在坚持着,守望着这你。”阿隆轻声道。
“……”伯格身躯颤抖着,慢慢抬起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令抽泣声伴随着晚风消散于黑夜,将阴暗的过去尽数成为记忆深处的过往。
许久后,伯格用剑支撑着身体站起,挪动身子来到了父亲的身边。
“啊……”砍刀伯格的靠近,“托兰”转动着浑浊的目光,张嘴发出微弱的声响。
“谢谢……”伯格的视线最初满是悲伤,但很快鉴定起来,纵使其中满是泪光,“父亲!”
抬起剑,对着从父亲胸膛出探出身躯的狰狞怪物,刺下制裁的一剑。
斩断悲意,新的男子汉会重新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