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母神能苏醒,那么一切都是可以抛弃的。”占星师停下了脚步,说道。
它转过脑袋,大眼睛注视着阿隆:“但是,如果我们是被抛弃的,那又如何。”
穆恩多的口器微动,似是想要出声,最后还是放弃了。
“若是真正的信徒,相信你们的神,无条件的。”阿隆低头看着这个小身影。
“但我们不是。”穆恩多接道。
“真正热烈的信仰是为了信仰而信仰,若满足于私欲而生的信仰,那皆是不存粹的,可以改变的。”占星师道。
“我和我的伙伴,当初第一批来到这个世界的虫子们。我们当时众志成城,希望能做下一番事业,兴起新的族群分支,为虫族的繁荣兴盛而奉献自己的一切。我们没有想过我们所携带的那个卵会是一位神明!神明的重量不是我们,以及这个脆弱的投影世界可以承担的。
“随着它的成长,它在吸收这个世界的所有可用的养料,尤其是我们这种生命形态与之相接近的种族!”
穆恩多猛地看向占星师,这种事情它也不知道。
生命快速退化的原因不是因为世界排异性导致的吗?
关于这点,阿隆原本也有所疑惑。世界存在排异是的确,这种排异性根据个体的不同有着不同的表现。但这个投影世界,也就是混沌视界是一层保障,相当于一个接口。在混沌视界内应该是不会被排异性找上的才是。
占星师没有理会穆恩多,依旧直视着阿隆:“我很后悔,在我的同伴们全部逝去之后,我才迟钝地差距到了那个真相。我们是弃子,只是为那位大人成长而提供的养料。”
“我们的使命到底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我已经不在乎了。族上的最终目的毫无疑问,是为了让那位大人降临在这个世界上。”
占星师小巧的身躯微微颤抖,似乎也是将心中憋了许久的情绪发泄了出来。
“之后呢?”阿隆平淡的声音响起,将一切抚平。
占星师缓了缓,再度开口:“我本想要直接逃离这个世界,抛下一切。甚至打算去告诉外面那个世界的人类危险的存在。
“但冷静下来之后,我还是没有这么做。
“人类太危险了。我们族群本就来自一个战火纷飞的时代,曾经世界的人类都是疯子,是战争的魔鬼。当时他们已经将所在大陆打得四分五裂,并且强行将多个种族绑上他们的战车,或是作为劳力,或是作为填补战争空缺的工具。
“我们之前的粗鲁已经威胁到了这个世界的人类,我不敢将自己的命赌在被招惹过的人类身上。
“以及当时,族内正有一批新的孩子诞生……”说到这里,占星师看了一眼穆恩多。
“占星师大人。”穆恩多闻言,犹有意动。
“我还是没有抛下这些无辜的孩子,选择了留下。”占星师总结道。
星琉璃怔怔地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一种莫名的压抑感笼罩在心头,眼眶发酸。
“生命连接传导的仪式,是你给的?”阿隆说。
“与其将生命一股脑送给那位大人,不如给予族内有潜能的孩子维持它们生命,或许它们中的某位能在未来找到出路,抑或是在那虚假的使命感中带着这个族群走向灭亡,它们的路,至少要有选择。”占星师道。
穆恩多看了眼自己的肢足。
这一切都是占星师大人为它换来的。
“现在看来,虽然过程很崎岖,但是穆恩多,你还是做到了,带来了破局的希望。”
阿隆听完这席话,环顾了一圈这空荡的圣巢。
正准备回答,一声怒喝插入。
“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