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老夫也是那人钱财,替人消灾,别人家的私事也不好插手,只是终究是乡里,出现妖魔踪迹老夫也不能坐视不管,只好写信与玉矶道友。”
“他颇擅长望气寻踪之术,说不定能从中发现老夫未察觉的蛛丝马迹。”
许修远的回答也算是大义凛然。
李晏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个忍耐不住寂寞,下山追逐世俗名利的道徒,为了邻里乡梓会舍得搭上自己的人情?
“道友两次见高明瀚,可有察觉出什么异样?”
只是对方尚未露出狐狸尾巴,李晏同样不动声色的旁敲侧击。
“说起异样……”
许修远拈了拈山羊胡,仔细地回忆起来。
“老夫想过,一是此人身上的鱼腥味比上次又重了许多,二是看见老夫的态度,较上次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许修远俄顷拊掌惊呼,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被道友这么一提醒,老夫却是想起来,此子第一次在道观见到老夫,还是毕恭毕敬的样子,可第二次再见面时,此子对我的态度却颇有些恶劣。”
“想来正是中间这几日出现了变故。”
清虚道人笃定地说道。
李晏闻言沉吟了片刻,马车上很快陷入一片寂静。
“不过以你我的修为,即便处理不掉此处的妖祸,想逃走却不是什么难事,届时只需向几位内景上师通禀, 那妖孽还不是束手就擒。”
半晌,兴许是看车中气氛太过压抑,老道突然笑着出声调侃。
许修远是炼炁四重的道徒, 尽管这些年下山, 耽于享乐, 源气已经被世俗红尘玷污,再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但一身炼炁中期的实力却是不容小觑。
再加上在山上这些年积攒下的道功,最后都换了道术法器,远非只会两门辅助道术的李晏可以比拟的,这也是道人敢带着李晏三访高家的底气所在。
“老爷,高家村到了。”
经过一阵漫长的颠簸,临近晌午,马车终于停下了脚步。
憨厚沉嗡的声音从马车外传进来。
李晏揭开车厢侧遮拦风沙的绸布,澜沧江边不远处安详宁和的渔村映入眼帘,似乎与离开时并无甚么区别。
只是将真炁附着双目再度看去,浓浓的黑眚之气赫然盘踞在高家村上方,甚至隐隐有蚕食扩大的趋势。
李晏只是看了一眼,便已觉得心中烦躁,连忙撤去眼中真炁,闭目养神。
“参玄道友,可是已经看出了甚么端倪?”
见李晏面色凝重,许修远嘴上不说,左手却早已伸进去袖里,暗暗扣住一纸符箓。
“清虚道友,看样子那位高家主不是很欢迎我们啊!”
李晏也是将符剑放在伸手就可以抽出的地方,时刻以防不测。
做好了全副准备,二人这才小心翼翼地进村。
许修远似在这安阳地界颇有些名望,甫一进入村中,就时不时地有村民向他问好作揖,道人也并无什么炼炁真修的脾性,同样笑眯眯地回身一揖。
就这样走走停停,过了一炷香功夫,二人方才来到此行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