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十五万大军只逃回来四万多,本雅失里太师也被朔人生擒?”
“五万打十五万,就是十五万头猪,他们朔人都要追上几日!”
“你们不过一个冲锋就溃败了?”
君王后蓦地从座位上站起,一脸不可置信地追问。
“朔人,朔人大宗师藏身在骑兵中,趁几位宗师不备,暗中偷袭将他们都杀了,太师,太师也没能从他手里逃脱!”
“那个人是恶魔,是长生天的敌人!啊啊啊!”
陈庆之杀神般的身影好似梦魇,逃卒一想起就惶恐不安地大叫。
赫连昌收到君王后的示意,手起刀落地给了逃卒一个痛快。
“那些逃卒有没有都控制起来?”
君王后面无表情看着逃卒的尸体被拖下去,疲惫地捏着眉头向护卫询问道。
“回君王后,逃卒实在太多了,我们只控制住很小一部分,剩下的都逃入城中。”
护卫小心遣词造句道,生怕一不留神,惹怒正在气头上的君王后。
“所以城里已经遍布前线战败的消息?”
君王后颓然靠倒在胡椅上,往日明媚的眼眸中满是血丝。
她考虑过北戎大胜,反身侵掠南地,考虑过南朔惨胜,无力继续北伐,却唯独没有想过戎人会输的如此彻底。
十五万戎骑只跑回来四万,本就不擅守城的北戎,又能仰仗什么,抵挡朔国即将兵临城下的六十万大军。
祸不单行,这边君王后还抿紧嘴唇,正思索着北戎的退路,那边已经有人气汹汹地找上了门。
“左右贤王,没有君王后的命——”
一声吃痛的惨叫,几个身材高大的戎人走入殿中,丝毫不掩饰脸上的怒意。
“屠耆阏氏,看看你干的好事,还有本雅失里那个废物,我大戎的好男儿都是被你们两个蠢货害死的!”
阏氏,即王妃的意思。
只是君王后仰慕朔国风雅,遂让身边人按照南国的称谓,唤自己为君王后。
如今左贤王直呼屠耆阏氏,属于是半点面子都不给寡嫂。
“铢娄渠义,你现在是想指责我吗,当初共击朔人,你可是也表示赞同的。”
“有本事你倒是拿出个办法啊,这么耗着你我都要成为朔人的奴隶!”
君王后只是瞥了对方一眼,冷冷地说道。
左右贤王还有两位谷蠡王都在,她心知今日之事恐怕难以善了,索性也不给对方什么好脸色看。
“哼,我是想当戎王,可不是当个孤家寡人的大戎王。”
铢娄渠义冷笑道。
令君王后没有想到的,左贤王此次前来,居然不是逼她的幼子退位。
“事到如今,无非只有两个办法。”
更在君王后意料之外的是,一向无谋的铢娄渠义这次居然有备而来,看样子似乎还是成竹在胸。
“其一,发动男女老少死守王城,朔人不习惯草原时气,难免水土不服,多生疫病,再加上长途供给,国力难支,日子一久难免会军心溃散。”
君王后仔细想了想,否定了左贤王这个主意。
朔人此番北征挑的正是草长莺飞,水草肥沃的春季,气候适宜,至于饮食皆有先前掳掠的牛羊,正要比供给消耗,绝对是王城率先撑不住。
铢娄渠义也知道这个主意不靠谱,说出来也不过抛砖引玉,借由头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