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即便他不出手,以陈庆之上辈子行医采药的经验,再加上长春真气百毒不侵的特性,这世上也没几种毒能将他放倒。
“你这汉子,未免也太过心急,咱又不是吝啬鬼,会缺你几颗果吃?”没反应过来,就觉自己手上一空,王顺有些哭笑不得。
正要再往篓里去取,陈庆之却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钱塞到他手里,“这里是四十文钱,还麻烦王大哥卖五斤与我,好分给弟兄们解解渴。”
“好说,好说!”手里摸到铜钱沉甸甸的分量,王顺登时眼前一亮,嘴上客气着,手头收钱的动作却没有慢上丝毫。
同时还不忘招呼自家几个兄弟,“保善,铁牛,还不快给陈小兄弟包枇杷果。”
“得嘞,”立马有两个汉子应声站出来,一人从背囊取出杆秤,一人则是手脚笨拙地往秤盘上放起果子,“三斤六两……五斤二两……五斤一……”
“别一两二两数了,多出几两,权当咱做主送给陈兄弟的!”王顺实在看不下去,一巴掌掴在铁牛脑袋上。
此时黄擒虎已经吩咐众人将骡车卸下,进屋休息,陈庆之又劳烦对方将果子一一给手下的趟子手散去,至于自己,只截下了两枚。
粗略检查过枇杷的表皮,确实没发现什么针眼的痕迹,少年这才放心地剥皮将果肉塞入嘴里,登时只觉清甜可口,唇齿留津,没一会儿两枚都进了肚里。
正当犹豫要不要再买下几斤路上当做零嘴消遣,陈庆之耳朵一动,却是听见一阵虚浮缓慢的脚步从庙外靠近,与此同时还有一声吆喝响起——
“沽酒咯,自家酿的米酒——”
顿时,小庙内仿佛变了氛围,众人都已经把手按在武器上,就连陈庆之都察觉到不对,这帮久跑江湖的镖师又哪里不会觉察到异样。
且不说这荒郊野岭哪来的酒家,再者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们歇脚的时候经过,你说有没有问题?
就连王顺这些贩枇杷的,也被他们弄得有些紧张,摸出棍棒扁担抄在手上。
“有人要沽二两……你们这是作甚么,老汉可没什么闲钱好与各位。”
那人见庙内久久没有回音,正打算迈脚踏入庙中,冷不防看见一二十个大汉手持刀棍,一脸戒备地看着他。
当即吓了一跳,肩上担着的沉甸甸两桶米酒都险些撒了。
只见来人佝偻着腰背,发须皆是半白,脸上皱纹深得几乎可以夹住蚊子,看上去像是个五十出头的老汉,脚步也是虚浮无力,不像是有功夫在身的样子。
再看庙外,也不像是藏有强人的模样,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将武器收回放好。
“你们这些后生仔,真是个个七窍玲珑心,老汉家就住不远处的徐家村,知晓此处每有来往的商队,便自酿了些米酒,与他们换些铜钱补贴家用,倒不想反被你们防备。”
听明白众人这般提防的缘由,那老者仰头哈哈笑了起来。
“你们既然信不过,老汉且先喝一碗与你们看看,”言罢,竟是摘下扁担,不由分说先给自己倒上一碗,“度数不高不低,这喝米酒多是一件美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