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中气不足的叫声就知是家犬,不是军中猎犬。
张奎继续上前,狗叫声越发激烈,他持刀在土墙凿开眼洞,就见院内已然掌灯,窗户撑起,一对父子持刀探望,十分谨慎。
随即他脚蹬在眼洞借力翻墙进去,刚一落地,汪汪狗叫声立马呜咽两声夹尾巴扭头钻进狗窝不再叫唤。
他抬手抹一把脸上冷雨,钢剑在手厉声呼喊:“爷是山下通缉的神武卫张奎,快给爷做顿热饭,保你上下太平!如若不然,杀你满门!”
没过多久,门页拉开,走出个青衫老汉半弓腰,手里却拄着猎叉:“不知张爷吃了饱饭离去,还是要避雨过夜?”
“自然是避雨过夜,怎么你不乐意?”
“那张爷就过分了,张爷避雨过夜,我父子三人活着,张爷自然睡不安稳。”
老汉说着直起腰背,手握猎叉立在门前宛若门神:“等张爷吃饱喝足,那时我父子三人就得毙命。现在张爷乏困又饿,不知能杀几个?哪怕张爷杀尽我父子三人,浑身上下也难免挨刀。受了伤,张爷可就没处跑了。”
“你这老汉倒也聪明,不似乡野凡夫,手里也有几条人命吧?”
张奎问着突然甩出手中钢剑,一剑刺中老汉腹部,老汉也顽强手持猎叉横扫,似乎是要拦住甩来的钢剑,身体不稳打了个旋栽倒在门前雨水里。
“爹!”
其子持刀怒嚎一声从门中跃出,踏步上前的张奎侧身躲过刀光,扭腰转身之际双手探出抓住少年脑袋,右手更握在下巴处,猛地一旋一拧,少年软绵绵倒在泥水里。
张奎不见屋中再有动静,冷笑:“外强中干,虚张声势。”
同时抬脚踩在老汉脖颈脆响一声后才蹲身拔出钢剑,甩去血水进入明亮、温暖的屋舍。
“淮阴神庙?”
他抬头看到正堂立着的石像,又看看供案上的香炉,咧嘴:“香火微薄,毫无灵验。”
再看正堂两侧立着的木像,掉漆、开裂,也没阴兵入驻,不由声音大了些:“鸟不拉屎,看来也无真传。”
不过还是心虚,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注视自己,他手中钢剑挥动连续劈断四座木像头颅,又一剑斩裂石像头颅。
这样就算‘韩信’带着四个亲信阴兵回来,失了存身根基,无异于孤魂野鬼,也奈何不得自己。
张奎翻找食材,又听到狗叫声顿时嘴馋,提剑出门土狗又吓得不敢叫唤,夹尾缩在窝里。
提剑要刺,他又觉得不妥,十分难受。
后退几步抓起地上的猎叉朝着狗窝投掷扎去,顿时土狗吠声大作,腥烈狗血盖过人血,在雨夜中弥漫格外刺鼻。
张奎经受不住狗血冲击,脚步踉跄退回屋里封闭门窗。
周七意识悬在半空,见雨夜中狗血暗红色光辉弥漫院中,院中父子两人迷茫的灵魂仿佛火焰中的冰雕人偶,竟然渐渐消融,不多时就剩下融在一起的灰白气团,竟朝他飘来,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