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亦是无奈,瞧着那唤做玉鹭的女子转眼间便拎起花草,同旁人斗起百草,凡是花名信手拈来,喜笑颜开,不由得面皮上也添上两分笑意,唤阆玉近前坐下,捧起茶汤,却并不急于饮茶,而是极轻声附耳开口。
“前几日钧儿出外,还未踏出城去,便于小巷当中遇上数条满身毒花的野蛇,城中整洁,又无过多野草,从未听人说起过,凤游郡首府当中有野蛇出没,幸亏打小便请来武行中人与二叔张红楼调教,身手还算尚可,才逃得那数条野蛇追逐。此事蹊跷得紧,加之前阵子老爷才言,日后应遣钧儿为我张家继任,延家主名位,此两件事,理应有所牵连。”
<bF/> 阆玉深深蹙眉,可旋即面色又是恢复如初,装作替眼前人添茶,伏低身子道,“夫人此话之意,是说张家府邸之内,有人欲行不利之事?前阵子老爷言此事时,并未有闲杂人等在此,当初还觉只是戏言或是无心之语,得知此事之人,不过是我等一众姐妹。”
言说至此,阆玉也知无需再过深讲,只是平平静静抬起双目。
“事无绝对,”张夫人略微摇头,分明是年近
不惑,面皮却是瞧不出丁点深纹,加之举止端庄雅正,周遭明艳笑靥,比之失色,“我倒不曾觉得此事与府中一众侧室有干,倘若是家仆中人为旁人所用,意图毁我张家,多半才会用出这等阴毒法子,但既然是人在世间,知人知面不知心,前车之鉴,即便是我平日宽和,此番亦要查出个根底。”
“老爷知晓此事否?”阆玉忧心。
“老爷如今别有他事,身在凤游郡商贾家之首,又位列家主,大事小情,皆需烦扰,此家宅之事,倘若再令他分神,岂不是我这夫人的罪过。”
“阆玉愿尽微末心力。”
张夫人低头,望望自个儿手中一枚凋零红鹃,花叶由红转黑,神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