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弱老者掌中斧仅是轻轻一挥而已,千百棵葱郁林木齐齐从根断开,而树木未倒,缓缓落在地上,如同枕云踏棉,无有丝毫响动。
“老夫此生,就是喜欢砍柴劈树,虽说难以称得上是什么慈悲举动,不过每削树一棵,过后必定补种两棵,不过现如今有要事在身,栽树这门活计,就由你等来办,可否?”
随即老人纵身踏步,压根不待到一众樵夫开口,身形一跃,直上南公。
“还是在众人眼前显摆显摆好,不显山不露水,和那老牛鼻子一般终日藏在深山里,耗费这么多年,不是白修行了?”老樵夫显然是心情和畅,所以半空中又将手中短斧撇将出去,直直往南公山山巅飞去。
一斧斩断山涛戎足下山丘。
后者再去施手段迎时,那柄短斧却是老蟒回头,瞬息之间便还归老樵夫手中,入手不停,于声势最盛之际,再出一斧。
山涛戎抬掌去迎,却是被短斧中内蕴的奇大力道生生砸退二三十丈,双足猛然踏空而起,才堪堪止住退势。
童子与毒尊目光悚然。
当今天下,唯五绝强横一时,更何况身为五绝之首的山涛戎,近几十载中,何人能将他逼退开二三十丈去?
而如今这位形貌衣着皆是下品之流的老樵夫,却是以两斧之威强行震退山涛戎,无关术法,更不论神通,只是极朴素的两斧劈出,不像是要同名震天下的五绝之手分个上下,反是像要松松垮垮劈倒一棵树。
斧至,人退,然后气浪随炸裂声起。
南公山上空,似有天公啸。
“我说小子,下回同人揍架时候,甭说那些个有的没的,直接朝脑门上招呼便是,废话太多多不爽利?”樵夫自顾落到书生身前,撇嘴不已,顺带给了钱寅一枚爆栗,不耐烦摆摆手道,“老夫都走到眼前了,也不给老夫腾个地儿?枉我还颠颠跑了一路窜到你们南公山所在,路上还顺带替吴霜那小子清理过几批闻讯而来的蚊虫,去去去,一边待着。”
钱寅原本仍旧还未回过神来,正惊骇于老樵夫的超凡手段,却是被一枚爆栗砸到脑门上,更是狐疑不已,不过瞧瞧一旁师兄并无异意,只好悻悻转过身去,给那衣衫褴褛的老汉腾出块地界来。
可老汉即便是盘腿坐下,也是丝毫不安生,冲被震出不远的老者吆喝道,“既然是前来赴宴,那我便问问你,老夫的斧头,好吃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