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脚虽易,可乃是走江湖的根本,根基不牢靠,遗落身侧佩剑,岂不是人为刀俎你为鱼肉,师兄劝你一句,不如多练练拳脚。”赵梓阳气息稍定,便朝同样喘息不止的云仲笑语道,摆足了师兄架子。
连在巷口远处观瞧的李三,都没曾想到自家帮主竟敢如此妄为,眉头登时紧皱,一时间双足攒力,意欲进步入巷间。
但凡有点经验的江湖武人,都晓得对拳不可松劲散气,稍有不慎,便叫人逮住时机,极易出乱,哪怕是拳法大成的老辈宗师,哪怕是少壮之年力道刚猛有余的后起之秀,哪怕是如今有初境圆满内气的赵梓阳,此事绝不可行。
“小辈打架而已,阁下难道也要掺上一手。”
汉子前头,有大阵起,阵中有书生缓言,其音朗朗,“这般举动,乃是三师弟自行所为,怨不了旁人,况且他本就处在上风,想来小师弟也不至于占上太大便宜,南公山素来是一碗水端平,都是山中徒众,还望阁下遵循山规,休要逾矩。”
李三被阻拦于巷外的时节,云仲已然起拳,双拳直奔赵梓阳两耳,却是空门大开,叫赵梓阳起腿正蹬于胸口之上。
然一足前踏,赵梓阳才发觉云仲不知不觉间,已然伸回左拳,单掌堪堪垫在胸口上头,借力旋身,竟是凭空越起,如燕翻转,后足刚好踏于巷口凸阶之上,借足尖蹬阶的十成力道,身形略矮,一拳杀至。
藏招于前,破绽开而锋獠毕现。
恰如剑在掌间,鸾迎横生。
衣衫破损的年轻人被这拳顶翻在地,却是轻快站起,笑道,“师弟好手段,这场比斗,师兄输了。”
“为何如此?”云仲缓缓收拳,神色莫名。
“山下截路一事,乃我之过,总要找个法子还与你,如此心头便宽松一分,这声师弟,叫得便比之前心安理得。”赵梓阳拍打拍打身上浮土,却险些将本就难以蔽体的破损衣裳一遭扯下,神色无奈道,“不过还是那话,如若有空,多练练拳脚,武功大概有不少相通的地方,练练不吃亏。”
随后迈步出巷。
少年立身原处,想想方才赵梓阳摆出的架势,无言独立。
原来赵梓阳早就瞧出虚招,那已然摆好架势的一拳一脚,若是当真运力而出,想来如今躺卧于地,半晌不得起的,怕就是他云仲了。
“还好。”
少年看着那光着脊梁的邋遢师兄,无端说出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