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登时噤若寒蝉。
虽说这童子年岁极小,可自打入门以来,便日日跟随师尊左右,极为受宠。听内门中人讲,师尊曾亲口感叹,童子的天资之高,稳稳强过他当年,甚至极为可能丝毫不亚于当今天下的五位绝颠,假以时日,势必成梧溪谷之中的扛鼎兴盛之人。这般近乎妖邪的人物,怎能是他这方入内门不久的弟子所能招惹的。
童子瞪过少年郎后,便跑到章维鹿身前,搂住后者双腿便道,“师兄你可得早点回,不然整日待在这山坳里,非得将师弟逼出疯疾不可。”
“那是自然。”章维鹿轻笑,将童子脑门处的碎发撩起,惊诧道,“怎的还哭上了,师兄又没死。”
好说歹说,在答应童子带回些物件吃食后,这位粉雕玉琢的小童子才放开章师兄,还不忘将涕泪搽在师兄裤脚处,于是本来憔悴狼狈的章维鹿,看着越发凄惨。
于是章维鹿独身攀回住处收拾包裹。说是住处,其实只不过是谷崖当中的一处凹陷石窟,流水铺陈于洞口,亦如水帘妙境。
外人不知,梧溪谷内有弟子百余,内门弟子寥寥无几,凡是可入内门者,天资勤修,二者缺一不可,称得上是佼佼之才。待到入内门之时,便可以名正言顺住进谷底大殿当中,偶有师尊讲道,近水楼台,好处良多。
而外门弟子,只许居于高低错落的石窟当中,虽说夏时有溪水成帘,通体清爽。可每日上下攀岩可并非易事,山石渗水湿滑,稍有不慎踏空,便得跌个筋断骨折,更有福源浅淡者不慎失了性命,足可见内外两门之间的天差地别。
章维鹿初入门中时,常常坠落下来,所幸未伤及性命,每日用药便可痊愈。
常有位童子蹲坐谷底,每日都等他坠落地上,笑得合不拢嘴。不过大笑过后,每每都为这憨傻男子搽药疗伤。
一来二去,这位少言寡语的武痴,便与童子相熟。
往事如风雪,距今已有数造春秋。
章维鹿爬上山崖,西行几十里,顿觉日光明朗,极为燥热。
这位武痴朝着日头呲牙一笑,“走得慢了些。”
风驮双足。
踏空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