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卿分晋后更是只要三晋抱团,依旧是打遍周边无敌手,齐国竟然想收复赵国控制的廪丘甚至在“三晋”眼皮底下进攻燕国,毫无悬念会遭致“三晋”的围殴。
这说明只要三晋同盟存在,周边任何国家无论是强大的楚国还是齐国,都只能低调。
赵敬候这个时候鼓动齐国进攻燕国,只不过是为了消耗齐燕两国的国力。
燕国与赵国争夺中山国土地,齐国与赵国争夺禀丘土地,都有纷争。
齐、燕两国发生战争,对于赵国而言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君侯,赵国不可轻信,这些年赵国反复无常,不断背刺盟友,如果赵国不率先起兵攻魏,我大齐决不能进攻燕国。”田午站出来劝阻道。
鲍伯冷哼一声:“公子做事如此畏首畏尾,齐国何时才能复霸?”
“并非田午畏首畏尾,而是赵国本来就有背弃盟约的先例。”
高伯脸上露出了冷笑:“就算赵国背弃盟约,我大齐难道还怕他不成?”
“不是怕他,而是空耗国力,魏赵韩三国不会看着大齐占据燕国的国土而坐视不理的,一定会出兵阻止,到时候就是得不偿失。”
“那公子的意思是,我大齐空有百万带甲之士,不求攻占他国土地,学习宋国做一个圣贤君子,坐以待毙吗?”庆伯脸上满是不屑。
田午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不发动战争不是坐以待毙,大齐需要整顿吏治,设立学宫,广揽贤士,让大齐百姓富足,人才济济,底子打牢,才有争霸的资本。”
高伯又站出来辩驳道:“大争之世,军队才是争霸的资本,只有把其他国家打败,他们才会臣服。”
大殿里不断的进行争论,田午和国氏与高、鲍、庆三氏各抒己见。
然而齐侯却一言不发,冷冷的注视着这一切。
两拨人谁也说服不了谁,高伯对王座上的齐候拱手行礼。
“一切都由君候做主,君候的命令,我高氏自当奉行。”
“由君候做主。”鲍伯和庆伯也都嚷嚷着让齐候下令。
齐候剡看着吃瘪的公子午脸上露出了笑意。
“田午啊,你还太年轻,不懂国家的根本,土地人口才是国家的重器,只有不断的兼并小国,占领土地,齐国才能强大。”
“君侯,操之过急了。”田午倔强的说道。
齐候剡脸上的笑意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愤怒。
“这齐国你是国君还是我是国君?我意已决,明年春耕过后,起兵二十万,攻燕。”
田午环顾大殿之内,发现高伯、鲍伯、庆伯都站在齐侯的一方,而一向与他亲近的栾伯,竟然也一言不发。
看来四卿对于此事,都明白得很,从他踏入大殿那一刻起,就不是商议,而是通知。
田午怒火中烧,要不是国懿死死拉着他,性格刚硬的他几乎就要当场发作了。
“公子,他是国君,不可以下犯上。”
国伯轻轻的摇了摇头,小声提醒道。
他是国君,这句话如同一个刺一样死死的扎在田午的心里。
坐在王位上的那个人,论学识,魄力,哪样都不如自己,只不过是嫡长子罢了。
田午眼中闪烁着寒光,不就是国君之位吗?我自己来取。
知道此时不是发作的时候,田午低下了头。
“田午领命。”
“哈哈哈,好。”齐候剡张狂的大笑。
“明年开春,高氏、国氏、鲍氏、庆氏、栾氏,各自出兵三万,我们田氏出兵五万,攻打燕国。”
“臣等领命。”
“此战由高伯领兵,公子午为辅。”
……
窗扉天色昏沉,房间内烛光闪烁,在里面服侍的竖寺们都匍匐在地,头紧紧贴在地板上,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触怒了正在气头上的主君。
田午的脸色阴沉,正在用丝绢擦拭寒光刺目的青铜佩剑。
“权力,只有得到齐国的国君之位,才能一展胸中的抱负。”
田午的眼睛中燃烧着熊熊烈火,他第一次对齐国国君的位置如此向往,而挡在他身前的是他那个志大才疏的兄长。
“既然我们田氏代齐,国君怎么能交给一个废物去当。”
田午一剑挥出,斩断了青铜灯架上的灯烛。
“拦路者,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