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您生儿育女的大长老被您当敌人般防备;爱了您那么多年的小安太妃,死了以后就被您弃之如履;程贺只因为春闱出了疏漏,就被您逼着上了断头台;太后娘娘甚至未流露出不合作的态度,您就让我买通许姑姑,催发了她体内的毒……”
“我们所有人在你眼里都只是一个称手的工具,没有用了就可以随手扔掉。”
“我实在太怕死,怕被您给扔掉了。”
“反正您已经中了太后娘娘的蛊种了,就算活着也只能成为太后娘娘的傀儡了。既然这样,还不如把这条命借给我,让我求一条活路好不好?”
他口中问着好不好,却毫不犹豫地将刀刺入了庞仲后心,并同时抬头朝蒋明娇乞怜道:“蒋二小姐,女神医,我杀了庞仲,我还可以把庞仲做过的所有事情全盘托出,我愿意将功赎罪,所以我能不能活一条……”
‘命’字未说完,他已被一把木簪刺入了后心,猝不及防地倒在了地上。
死不瞑目。
紧接着,庞仲呕了一口血后,艰难地站了起来,踢了一脚郑声的尸体:“……又是一个愚蠢的废物。自以为我将所有事情都交给你,就是信任你了么?”
他摇晃着身体,重重地嗤笑了一声:“蠢货!跟了我这么久都看不出,这世上我除了自己,谁都不会相信。”
庞仲染血的嘴唇轻轻勾起,笑得歇斯底里又疯狂:“女神医,你自诩这么了解我,怎么会觉得我这么多疑的人会只带这几个人上东山呢?”
“此时,您的东山只怕已被屠戮殆尽了吧。”
黑龙般纠缠着的乌云沉沉压下,东山骤然响起了刀戈碰撞声,与人拼死拼活的喊杀声。
周围人都惊慌失色。
东山,居然也被庞仲安排了人马?
庞仲伸展着双臂,仰天长笑着:“能有这么多人为我陪葬,我森革今生也算是值了。”
原来森革,才是他的最初真名。
望着几近疯狂的庞仲,蒋明娇只是不躲不避,平静地看着他:“庞相,您不如再看看?”
庞仲神情一滞。
东山下的确响起了拼杀声,但更为响亮更占上风的明显是女子的声音。
站在高地俯视,可以清楚地看见,她们手持着兵刃,利用地形与陷阱,将一队又一队的士兵们坑杀,收割者一个又一个人头。
鲜血顺着山路汇集,是一条鲜红的河。
在滂沱的雨幕阻隔中,蒋明娇面庞有难以言喻的悲哀与嘲讽:“你们男人永远都是这样,无论我们做出什么成就,无论我们是否露出了獠牙,无论我们已表现了何等智慧,你们的眼里永远看不到我们。”
“明明这东山有着万千女人,你却只是自大与高傲地把它当做一块软柿子。”
“所以这自大与高傲的代价,这数百名侍卫的全军覆没,也请您在此刻收好吧。”
……
望着自己最后一手准备被击溃在雨里,庞仲终于疯了。他疯癫般的怒吼着,要扑上来掐蒋明娇的脖子。
“你这个贱女人,我要杀了你。”
“我一定要杀了你。”
“我一定一定要杀了你。”
……
咻——
如灵猴般扑上来的一人,死死骑上了他的脖颈,用力用双腿控制了他的动作,再将一刀稳稳插入了他喉咙。
“你做梦!”
“陛下已经下令,杀了你我就能当将军了。”
“你去死吧。”
是齐思行赶了过来,绞杀了庞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