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颐回到‘浴春酒肆’时,发现神医也坐在后院里,正看着孩子们陪一个少年玩。
严颐与神医打了招呼:“神医,您今天怎么来了?”
蒋明娇笑道:“想起你今天要去见你二叔,特地过来看看,见面怎么样?”
望见神医眸中的关切,严颐心底温暖,比起真正有血缘的亲人,她与神医和这一群孩子们,才更像温暖的一家人。
她轻描淡写道:“没什么大事,只是陈王看上了我们的浴春酒肆,想要让施舍我嫁入陈王府为妾,来霸占咱们的铺子。”
蒋明娇沉吟:“陈王吗?”
在她上一辈子的记忆里,这位残暴无人性的王爷,似乎主导了一场造反。
但声势尚未闹大,便被昭仁帝镇压了,下场并不好。
外头议论的人也不多。
因此蒋明娇得到的讯息也不多。
蒋明娇有些惊讶:“他居然瞧上咱们‘浴春酒肆’了?倒是个有眼光的,不过也不足为惧。”
昭仁帝已收下了三成分红,被浴春酒迷得美滋滋的。
坐拥着全天下最大的靠山,蒋明娇可以在京城横着走。
见蒋明娇如此笃定,严颐也放了心,望着院中的少年:“这是?”
蒋明娇笑道:“方才你不在,我到铺子里来,偶然碰见的一个有趣的孩子。”
听见‘孩子’二字,少年抬起了头:“我十四岁了,不是孩子。”
他约莫十三四岁,衣裳上满是破洞,裤子破到了膝盖处,脚下并未穿鞋,一张小脸上灰扑扑的,看不出原本容貌。
只一双眼睛黑亮锐利如稚嫩却凶狠的小狼。
这伶俐的声音一出,严颐便认出来了。
是昨日在‘板胡酒坊’带着一群闲汉说书嘲讽严庆真的少年。
严庆真昨日脸都气黑了,还派了好多家丁追他,最终也没追到。
没想到今日竟在‘浴春酒肆’发现了他。
她道:“昨日*你走得急,还没来得及谢你,你帮了我们不少忙呢。”
那群闲汉是神医让她找人请的,为的是恶心严庆真。
无赖。
却有效。
这少年却是自己跑出来,在闲汉们面前说起了书,吸引了不少的人围观过来,彻底臭了严庆真的名声。
算是帮了大忙了。
少年高傲昂头,嗤了一声,不屑地的:“小爷帮忙只是知恩图报,才不是为了你们的报答。”
严颐知道少年倔强,抿着唇笑,已让一个孩子去取了包子和银子过来。
少年听见包子二字,肚子就咕咕地叫了起来。
他顿时一阵脸红“……我,才不是图你们的包子。”
严颐掩嘴一笑。
蒋明娇亦是摇头,接过包子塞到了少年怀里:“拿着给你就吃吧。你昨天帮了我们很多,这是你应该得的。”
少年想拒绝,奈何实在抗不过包子的香味,硬生生忍着道:“我真的只是报恩,不是为了你们的包子。”
蒋明娇疑惑地望着严颐。
这少年都说了三遍报恩了。
严颐已认出少年了,低声解释道:“他是隔壁一条街的陈二婶家,父亲当兵去了,有一个病了很多年的母亲。我们看他可怜,让他帮忙跑过几次腿,给过他几文铜板。”
蒋明娇叹了声:“也是个可怜的女娃娃。”
少年顿时抬头,警惕地望着蒋明娇。
严颐亦疑惑地望着蒋明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