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变成这样!
昭仁帝冷笑,摔了一本奏折到陈院判面前:“不敢?伙同内贼烧了沈太医的家,你就敢了?贿赂吏部上官一万两银子,你就敢了?偷偷在端方的药方里动手脚,害人性命,你就敢了?”
陈院判跪在地上,瞥着那本摊开的奏折内容,顿时如坠冰窖。
奏折里头竟能追溯到十几年前,他初入太医院时,为竞争升职机会,借落水暗害了一位太医的事。这件事连他家人都不知道,写奏折的人是怎么知道的?
一笔笔累积下来,他岂有活路。
昭仁帝越说越怒:“朕送你来端方身边,是为了让你治疗端方的,谁知竟是送了一头豺狼过来!若非威武将军明察秋毫,你还要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多久的恶!”
“来人给我把他拖下去,剥除官职,查封家产,交给大理寺处置。”
几个侍卫将死狗般的陈院判拖下去了。
陈院判浑身僵软,任由着被侍卫拖着走,只有一个念头。
他完了。
两位太医望着陈院判的背影,对视一眼,皆是面面相觑。随即姜太医啐了一口:“心黑手辣,不配为医。”
小白太医亦是摇头。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走捷径使诡媚手段,固然能一时荣华风光。
但做人要想走得远,还是要靠真本事和真品行。
·
喝了好几口茶,昭仁帝才把心底那股火压住,对蒋二老爷道:“端方,这次是朕对不住你。”
蒋二老爷摇头:“陛下也是一片善心。”
“亏得朕还写了一首诗送给那家伙!竟是还不如送八宝了!”昭仁帝怒声说完,似是被提醒的,“洪喜禄,对了抄家的时候,别忘了把朕的诗带回来!”
洪喜禄:……
蒋二老爷:……
蒋明娇:……昭仁帝您那喜欢写诗让人夸你的毛病还没改吗?
昭仁帝想起那奏折,又露出一笑,戏谑看向蒋明娇:“倒是阮靖晟那小子,看不出来,还没成亲就这么关心岳父了。啧……”
蒋二老爷也温柔看向蒋明娇。
面对长辈打趣,蒋明娇面不红气不喘:“威武将军乃朝廷重臣,此番为陛下除恶,乃是一心向公,恭喜陛下得此良臣,为大周朝为陛下之幸啊。”
看见蒋明娇丝毫不脸红,还理直气壮地夸起了阮靖晟,昭仁帝哈哈大笑:“端方,都说女生外向,这可不是么。还没嫁人呢,就一口一个夸起了自家的人了。”
蒋二老爷亦是莞尔。
他醒来时赐婚已成,但看娇娇如今反应,应当是不勉强的。
他就能安心了。
蒋明娇低头装娇羞,不说话了。
昭仁帝也不逗蒋明娇了,笑着摇头感慨道:“一晃眼都这么多年了,咱们孩子也都大了。明娇已经定亲,明珠也有人求娶了,咱们也要当爷爷奶奶了。”
蒋父问:“不知郡主要尚哪家地子弟?”
蒋明娇竖起了耳朵。
上一辈子,燕明珠似乎是在两三年后嫁到了一个普通的礼部侍郎家的嫡次子家,算是低嫁。
当时京中许多人迷惑不解。
还有不少小道消息说,是燕明珠在三年前倾慕一个将军,但那将军瞧不上燕明珠。最后燕明珠名声不好听了,才不得已匆匆下嫁。
大周朝将军并不多,除却一些仍驻守边疆的,在燕明珠十六岁时在京城的只有那几个。
其中年貌合适的只有一个——
——阮靖晟。